信件的内容很短,短的钟楚瑶觉得甚至不应该浪费这张纸。
因为上面就写了七个大字,“吾今安好,请勿念”。
“逸之都说了什么?”
对上静柔公主期盼的双眸,钟楚瑶简直无法维持面上的平和,踌躇不知如何开口,却让静柔公主误会了。
“都是些小夫妻的私房话,也怪母亲多嘴了。”
“不是的,母亲。这,这也没什么不能看的。”
随即钟楚瑶就将信笺递了过去。
只一眼,静柔公主向来平和的脸上出现了裂痕。
半晌之后,才想到了找补之词,“这孩子常年生活在军中,也没什么跟姑娘相处的经历,瑶瑶勿怪。”
“怎回母亲,知夫君安好,我的心也能安定一些了。”
“嗯母亲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们不说这些,再过几日就是花朝节,往年宫里是要举办宴会的,到时候你同我一起去参加。”
“是,母亲。”
“明日得空,我们一同出门,逛逛,可要好好看看京城现在实行些什么,好给你也添置一些。”
“谢母亲。”
婆媳俩又说了一会儿话,钟楚瑶才起身告退。
人刚离开,就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别看平日里静柔公主端庄大气的模样,可实际上到底还是个母亲,会因为担忧儿子同儿媳的关系,而努力的调和。
方法还是不管什么时代都适用的买买买。
简直可爱至极。
前世林禹洲父母早逝,而她亦是如此,现如今有了静柔公主的疼爱,钟楚瑶觉得像是回到了有母亲疼爱的日子。
而且她原本就计划出门逛一逛,没想到现在完全是瞌睡遇到了枕头,这怎么能不让钟楚瑶开心呢?
至于林禹洲那封七字家书,她也开心的懒得再去计较了。
可她不计较,有人计较啊!
钟楚瑶离开后,静柔公主的脸就沉了下来,“研墨。”
生气至极的她洋洋洒洒的写了几大篇纸,将林禹洲骂了个狗血淋头,心中的郁气这才消散了几分。
以至于半月后,身处边城的林禹洲收到了一封异常厚实的家书时,还懵了许久。
一旁的副将倒是先笑了起来。
“林将军好福气啊!大婚当日出征,嫂夫人却不计前嫌,还给你写了那么厚的家书,简直羡煞我们这些单身汉啊!”
林禹洲也不疑有他,握了握手中沉甸甸的家书,心情也跟着明媚了起来。
可惜等他看到信件内容之后,所有的好心情都化为乌有。
当然这是后话。
因为想到能出门,钟楚瑶异常的兴奋,醒的也比往常要早一些。
索性直接去给静柔公主请了早安,婆媳二人亲亲热热的吃过早饭,就出了门。
婆媳二人从首饰铺子一路逛到了成衣铺子,最后还有脂粉铺子,饶是看惯了前世的高奢,还是被这古代精湛的纯手工记忆迷花了眼。
美,实在是太美了。
作为首富之女,钟楚瑶自然也是不缺钱的,可静柔公主一心想替自家的傻儿子补偿儿媳,全场消费全都由她买单。
钟楚瑶争不过,只能想别的方法来补偿。
“母亲,一会儿回去您能到溪园来小坐片刻吗?”
静柔公主点了点头,“当然。”
又逛了一会儿,见静柔公主脸上闪过一丝倦意,两人就打算打道回府。
但京城地界就在就这么大一点儿,婆媳俩逛街的消息立马像是长了翅膀一般,飞进了各家的院落。
林禹洲虽然形象差了些,身份地位摆在那儿,是京城各家有待嫁女眼里的香饽饽,以前也没少有人想要攀上镇国公府这门亲戚,可妾有意郎无心。
大家都没被选上,只能翘首以盼,看看到底谁家姑娘能摘下这朵高岭之花。
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商贾之女。
消息出来那日,也不知京中有多少女子哭红了眼眶。
没想到,大婚当日林禹洲竟连洞房也没入,就走了。
也是钟楚瑶足不出户了,不然可能早就被这些所谓贵女的口水给淹没了。
之后宫宴,钟楚瑶没露面,流言更甚。
大家都认为,肯定这商贾之女无法入静柔公主的眼,才会有如此待遇,立马别样的心思就活络了起来。
之前正妻之位需得林禹洲首肯,可妾室是不需要的。
几个心中暗慕于林禹洲的贵女甚者铆足了劲儿,准备花朝节上,在静柔公主面前好好表现,就想博一个入府为妾的机会。
至于一个商贾之女,还是个不受宠爱的商贾之女,她们可全然没放在眼里。
可没想到今日,静柔公主居然携这商贾之女一起出了门,这可差点气死了一心想入镇国公府的几位小姐。
其中,最生气的莫过于尚书府的嫡次女,郑柔柔。
“啪!”
洁白的茶盏应声而碎,可这并不解郑柔柔心头之气,满桌的东西直接被她全都掀翻在了地上。
尚书夫人闻声而来,见到的便是这满地的瓷片还有正在生气的女儿。
“我的柔儿这是怎么了,告诉母亲,母亲替你出气。”
正在发怒的郑柔柔一看是最疼爱的自己的母亲,立马扑到其怀里,哭了起来。
“可怜见的,到底是谁,惹的我的宝贝女儿这么伤心。”
郑柔柔边哭边说,“还不是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商贾之女。”
“钟,钟楚瑶?”
“对,就是她!”
郑夫人知道郑柔柔心悦林禹洲,“可她不是在国公府并不得势啊?”
前两日女儿都还洋洋得意的炫耀过,这才几日功夫怎么又气上了。
“哼~今日静柔公主竟然带她去了买了好多东西,见到的人都说,她们亲如母女一般,母亲,她们的关系好了,我还怎么能在国公府立足嘛!”
郑柔柔的口无遮拦可吓坏了郑夫人,四下看了看,没见到自家的古板尚书,这才点了点郑柔柔的鼻头,责怪道:
“这话可不能再说了,要是传到你父亲耳中,指不定又要禁你的足了。”
“母亲,我就是心悦逸之,这辈子我非逸之不要,要是你们不愿意,我就,我就绞了头发去当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