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春和月竹立即心神领会,“小姐,那就把此人给安置到东侧院,那边的位置隐蔽一些,还有一大片竹林的遮挡,不会轻易被人给发现了去,您看如何?”
沈瑶:“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另外,院里上上下下的这么多人,也全都让他们闭紧嘴,别把这件事传到我爹娘那边去。”
溪春保证道:“小姐请放宽心,我们务必会将此事给办好。”
沈瑶拢了拢身上的外衫,“嗯,那这里就交给你们,我先回去睡了。”
月竹跟在她身后扶着她:“小姐,我陪您一起。”
沈瑶懒洋洋地应了一声,随即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叮嘱系统道:“找出一些好点的疗伤道具给祁云骁用吧,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系统回道:“虽然说我们的道具在原则上是不能对神明大人直接进行使用的,但对他有利的道具,应该还是能起点效果的。”
沈瑶:“好,那你用吧。”
随后,她最后看了眼躺在地上尚且昏迷的的祁云骁一眼,转过身离开。
......
翌日。
沈瑶因着心里还惦记着祁云骁的伤势,便起得比平时要早一些。
系统告诉她:“昨天夜里,凌肃请来的郎中先生及时给祁云骁进行了医治,伤口也都已经处理好了,说是如果情况稳定的话,他这几天就能够醒过来。另外,我这边也投了不少疗伤的道具过去,对他应该是有帮助的,说不定还能让他更早一些苏醒。”
沈瑶放心了,“那就好。”
这时,溪春和月竹端着洗漱的东西走了进来。
“小姐,今儿怎么起得这般早?昨天夜里睡得可好?”
“是啊小姐,昨天院里有那么一遭事,害得您那么晚才睡,真的不需要再多睡一会儿补补觉吗?”
“有个事您可别忘了,今天表少爷和表小姐他们会来府上,您先前和他们约好了要在今日一起出门,去西街那家新开的和风楼尝尝鲜。”
溪春和月竹一边说着话,一边伺候沈瑶洗漱。
“他们几时会到?”沈瑶问。
月竹一边用手上的丝帕子替沈瑶擦去脸上沾着的水珠子,一边回道:“约莫午时,正好是饭点。”
梳洗过后,沈瑶简单用了些早膳,便让溪春和月竹和她一起去东侧院那边看祁云骁。
路上,在穿过那一片竹林的时候,耳边传来的都是“簌簌”的响声,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有些渗人。
像这样的地方,的确不太会有人来,很适合拿来......藏人。
同一时刻,郊外的一处宅院里。
议事书房的气氛凝滞。
黑衣人跪成了好几排。
在他们面对着的正前方,一位神情端肃的中年人,正黑沉着一张脸坐在雕花精致的红木椅上,手中握着的茶盏微微在颤抖。
“主子,恕属下无能。”
“我们已经顺着殿下行经的路线搜寻了好几......”
黑衣人们的话还未说完,端坐于最上首的那位中年人手中的茶盏已经从手里飞了出去,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废物!我再给你们最后一天的时间,如若再找不到殿下,你们自己知道后果。”
东侧院门外,沈瑶一眼就看到了恭敬等候在外的凌肃和暮影。
“小姐,您来了。”凌肃侧过身将门打开,“昨天夜里我们请了郎中为那人疗伤,待伤势处理好之后,又给他喂了些药,只是人还没能醒,郎中说需要再等等,约莫也就这一两天的事,如若过了两天人还未醒,再去寻他。”
沈瑶抬了抬眸:“嗯,我进去看看。”
说着就在溪春的搀扶下跨过了门槛。
她一边走,一边随意地打量着四周,“这个院子,许是太久没有人住过了,瞧着有些荒凉,还有些乱。”
溪春应声道:“是有些乱,昨天夜里事出突然,天色还暗,就只让洒扫的丫头们快些把这里给收拾出来,别的没能顾得上。”
沈瑶:“嗯,今天再收拾收拾,顺便添些要用的物件儿,安排个人照顾他的起居,另外,在吃食方面也得仔细着些。”
溪春微愣,这待遇,说是招待客人也不为过,哪里像是对待擅闯的......
不过,小姐既然要这么安排,那自然就有她这么安排的道理。
溪春垂下头,应了声:“是。”
沈瑶紧接着便问凌肃和暮影昨天的事查得如何了,有没有查出那人的身份和来历,以及他擅闯侯府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暮影回道:“属下正要和您汇报,我和凌肃顺着那人昨天摔下的地方仔细查找了好几遍,最后捡到了这个物件,天亮的时候,我们怕遗漏什么就又再去了一趟,没有什么其他的收获了。”
说着,他便从衣袖里掏出了一个小物件,递给沈瑶,“您看,这和他的身份和来历必然有些关系。”
沈瑶接过拿到手上一看,发现是一枚很小的玉质印章,看着并不像是很正式的公章,更像是自己私底下信件来往使用的章,再仔细一看,上边刻着的是“临渊”二字。
临渊?是祁云骁的表字。
看来这个印章确实是他不小心掉落的。
她把印章收进了自己的小荷包里,对暮影说道:“东西我先收着,你和凌肃都辛苦了,待会儿早些换值回去好好休息吧。”
暮影点了点头,退到一旁。
凌肃走上前,继续汇报道:“昨天我在给那人换衣服的时候仔细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也没有发现什么刀器、暗器或者毒物之类的能伤人的武器,另外,我还发现,他靴子底部的泥土印记里,有部分已经干涸了的红沙土,而那一种红沙土,只有西边城郊的一条小道上有。”
沈瑶抬眉,“红沙土?”
凌肃回道:“没错,我之后会去那条小道上查探打听一番。”
沈瑶点了点头,说:“好,辛苦你跑一趟了。”
凌肃:“嗯,这件事,我会在人醒过来之前尽快去办的。”
沈瑶抿了抿唇,分析道:“那这样看的话,这个人似乎没有什么很明显的攻击或者说埋伏的意图?毕竟,没有哪个贼人单枪匹马擅闯侯府还能自信到连个武器都不带的。”
凌肃点头,“是这样没错,而且我们在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处于负伤脱力昏迷不醒的状态,在此之前,府里并没有出现什么打斗的动静,可见此人身上所受的伤都不是在侯府留下的。”
沈瑶:“嗯,说得没错,那等人醒来之后,再仔细问问,看他怎么说。”
凌肃抱拳:“属下明白。”
此时,一片金晖映照过来,沈瑶微眯着眼,抬头遥望了望初升起来的太阳,说:“天色尚早,我进去看看那人之后再走。”
凌肃应下,带她往里走,他先一步进到了里屋,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脚步微顿,略带迟疑,“小姐,这人虽说不是贼人……但终究是外男,您真的要进屋看吗?”
溪春和月竹也跟着看向她。
沈瑶转了转眼眸,笑道:“现在人都还没醒,那这个事除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会有谁知道吗?”
凌肃一噎,“属下明白了,您这边请。”
属下很听话,沈瑶的眉角弯了弯,迈步走进去。
溪春和月竹小声地和她保证道:“小姐放心,我们的嘴会比凌肃的还严。”
凌肃:???
里屋———
古风古朴的木质雕花大床上,正安静地躺着一个身型修长的男人。
昨天夜里他那一身布着金线勾描的黑衣,此时已经换成了白色的里衣,并不是很均匀地包裹着他结实有力的身躯,露出用细布包扎处理好的肩胛处和胸膛处,露在被子外。
溪春和月竹自是没往那床上看,沈瑶也只随意地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凌肃眼疾手快地把那被子往上一拉,将那人脖子以下的部位盖得严严实实的,不露出一丝一毫!
“小姐,咳,可以了。”凌肃把人给盖严实之后出声道。
沈瑶这才抬眼,目光在祁云骁略显苍白的脸上过了几圈,叮嘱凌肃道:“等他醒了,就让厨房多做些补汤送过来,好好补补,然后看他想什么时候离开,就让他什么时候离开吧,我们也算是救人救到底,善始善终了。”
凌肃回道:“属下记住了,会按照您说的来办。”
沈瑶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然后微弯下身,离双目紧闭的祁云骁更近了一些,有些好奇地盯着他精致的五官看,目光最后停留在他的眼睫上,嘴里小声道:“这睫毛,可真够长的啊。”
溪春没听清,便问道:“小姐,您说什么?”
沈瑶快速起身,说:“没什么,我们走吧。”
溪春和月竹应了声“是”,就跟着沈瑶一起离开了。
但就在她们走到外边的时候,床上的男人,修长的指尖微动了动。
似是无意识,又似是有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