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无比尴尬。
眼见僵局无法解开时,赵旭东挺身而出,迎上前嬉皮笑脸道:“王雅妹妹,啥时候来的啊,刚才我们还聊你了,说曹操曹操就到。不认识了?这是乔菲的朋友白雪,上次我们还一起吃饭唱歌了。”
女人的心思是细腻的,这些小把戏岂能骗过同样聪明绝顶的王雅。在没有搞清情况前,她表现出足够的涵养,脸上重新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上前拉着白雪的手热情地道:“白雪,啥时候来的?”
白雪看看乔岩,抿嘴一笑道:“刚刚到。”
“别站在大太阳下说话,快热死了,快进屋。”
王雅张罗着白雪进家门,似乎这是她自己的家。
俩人进去后,赵旭东凑耳小声嘀咕道:“这是撞车了还是翻车了,我看你一会儿怎么圆场。”
乔岩头有些大,完全没料到王雅会突然袭击,而且还撞到了一天,确实有些凌乱。他深呼吸一口气,拉着赵旭东进了家门。
旁边的柜子上,摆满了各种东西,比较显眼的两瓶茅台,还有一些高档补品,一看就是王雅提来的。
母亲从厨房走出来,看了眼乔岩格外热情张罗着喝茶吃水果,赵旭东主动分担解忧,坐在沙发上充分发挥三寸不烂之舌,猛夸了一通王雅,又天南海北胡吹起来,把俩人乐得哈哈大笑。
母亲进了厨房,乔岩追进去问道:“妈,王雅来了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这下弄得,多尴尬啊。”
杜爱霞反问道:“不是说和那个白雪之间没什么吗,那你紧张什么,反正你要回来,用得着打吗?”
乔岩语塞,刚要说话,手机响了,是妹妹乔菲打来的。不出意外,她已经知道白雪的事。
果不其然,接通电话后,乔菲就开始了一通连环追问,乔岩看着母亲,道:“是你告诉她的吧?”
杜爱霞闪烁其词道:“没有,她上午打电话了,问你了,我就随口说了句。”
乔岩没理会妹妹,挂了电话,心烦意乱捋了捋头发。转念一想,本来就没什么,自己在这里干着急什么,坦然面对,放松应对。
这时,父亲提着一大堆现成的菜回来了,看到家里这么热闹,乐得合不拢嘴道:“咱们家好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小岩,你出去招呼人家,马上开饭。”
乔岩调整好心态来到客厅,王雅投来意味深长的眼神,而白雪正拿着手机和谁视频聊天,听到妹妹的声音,他掏出烟点燃缓解尴尬,可乔菲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让他原地消失。
“白雪,我哥是不是想追你啊,那天他还和我打听你的情况了。”
乔岩被烟呛了一口,赵旭东则使劲揉搓着脸偷乐,王雅依然面带微笑,无处安放的手说明了一切。
白雪的回答很智慧,笑盈盈道:“他是你哥,也是我哥,能在这里遇到你们这些朋友,我感到特别暖心。你看,今天还遇到了王雅,让我一个人在这边不孤单。”
乔菲和王雅打了招呼,道:“我就说嘛,我哥虽然很优秀,但比起苏博士还差了一截。对了,前天我还遇到了他,说是接到了加州理工学院的邀请函,他正犹豫是出国还是直接就业……”
俩人的对话,让在场的人都心情复杂。王雅听到白雪有男朋友,紧绷的心态总算放松下来,嘴角扬起一丝笑容,拿起西瓜自顾吃了起来。
赵旭东听不懂他们的高端对话,或者说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一直在观察三人的表情,心里替乔岩捏一把汗。
而乔岩表面虽平静,心里有些怅然若失。来自妹妹的打击,似乎在提醒他什么。
白雪眼神里掠过一丝不安,很快消失不见。乔菲见她不说话,道:“行了,不打扰你们了,过阵子我就回去了,到时候去看你,祝你们玩得愉快。小雅姐,越来越漂亮了,等我回去一起玩啊。”
挂断视频,王雅起身来到厨房,帮着父母亲张罗午饭,而且嘴巴特别甜,一口一个叔叔阿姨,乐得俩人直夸她贤惠懂事。
听到此,赵旭东冲乔岩吐了下舌头,起身到厨房参与进去。客厅就剩下他俩人,气氛显得局促而微妙。
或许受到刚才通话的影响,白雪神情迟滞,若有所思。当乔岩把西瓜递过来时,她才回过神来,目不转睛盯着墙上的照片道:“你和你爸年轻时候真像,这是在天安门拍的吧?”
乔岩扭头望过去,点头道:“嗯,那时候他在京城当兵,国家仪仗队的,后来给首长去站岗执勤。当初他完全可以留在京城,若不然混得比现在好。”
白雪笑着道:“要是你爸留在京城,且不是没有你了吗。我觉得叔叔现在也挺快乐啊,一直乐呵呵的,好像没什么烦心事。”
闲聊了一会儿,饭菜上桌,还不等乔建军去拿酒,王雅主动把带过来的茅台酒打开,馋得赵旭东直搓手,高兴地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丰盛的午餐,还有茅台酒,可算是大饱口福了,哈哈。”
王雅挨着乔岩坐下来,倒满酒放到跟前。乔岩推开道:“下午我还有事,你和旭东喝吧。”
王雅瞥了眼道:“我不喝,你喝吧,下午我去送白雪。”
被她戳穿了心思,乔岩只好接了过来。原本是挺愉快的一顿午餐,王雅的突然闯入让乔岩有些心不在焉。倒是父母亲特别开心,赵旭东更是没心没肺,放开了和父亲不停地喝。
一顿饭,吃得五味杂陈。
吃过饭后,白雪提出来要回去,王雅本想再逗留一会儿,只好陪她一起离开了。
送走俩人,乔岩长长地舒了口气。父母亲想问什么,他自顾上了楼。看着赵旭东死猪似的睡在那里,踹了脚道:“这点酒就把你喝多了?”
赵旭东睁开眼睛翻了个身喃喃道:“茅台酒就是好喝,还是王雅实在,你他妈的别眼高手低了,选择王雅,绝对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