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红见对方凶神恶煞的表情,连忙道:“杜洋,你冷静点,没有那个意思。乔岩刚才已经承认了,说你们一起合伙开餐厅,他给提供的资金,你回答是或不是就行。”
听到此,乔岩异常震惊,怎么可以如此问话,恨不得冲进去质问姚红,这不歪曲事实诱供吗。理智战胜了冲动,他咬了咬嘴唇,压着火气保持冷静。看来,姚红今天不弄出点东西誓不罢休。
杜洋四处张望,道:“乔岩在哪呢,我问问他。他妈的什么时候给我出资了,又什么时候合伙开餐厅了,这不往我身上泼脏水吗,怎么,他看我赚了钱眼红是不是,要和我分钱吗,门都没有。”
杜洋的机智回答,乔岩悬着的心落地,这要换做其他人,恐怕就顺着思路往下如实回答了。
“不要说脏话,到底有没有?”
杜洋摇头晃脑道:“领导,你到底想问什么,没有的事非要让我承认是不是,这叫刑讯逼供,是不是还要给我上刑?如果这样的话,我要举报你们。”
姚红见问不出什么,又道:“你后来为什么把餐厅转给了吴凯,吴凯和你是什么关系,凭什么转给他,是不是乔岩在中间说和了?”
杜洋一拍桌子站起来,怒气冲冲地道:“我凭什么告诉你,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调查我,我是偷税漏税了,还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想转给谁就转给谁,不行吗?别和我提乔岩,我现在和他没有任何关系!都是什么狗屁问题,懒得和你们交谈,放我出去。”
杜洋脾气上来了,十头牛也拉不住。姚红也不是吃素的,疾言厉色道:“杜洋,你放尊重点,这里是省纪委,容不得放肆!你这样只会害了乔岩。”
杜洋走到姚红跟前,邪魅一笑道:“领导,我再和你说一句,他是死是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觉得有问题就把他抓起来,吊起来打,坐老虎凳,大刑伺候,我就一刑满释放人员,粗人一个,觉得我态度差以后就少招惹我。”
“我再认真回答你一次,餐厅是我开的,资金来源是偷的抢的,我以前是混社会的,就因为这抓了进去。转让饭店是自愿的,我还瞧不起那歪瓜裂枣,现在赚钱多轻松啊,一天进账好几万,领导有时间去我酒吧玩玩,让你看看什么叫醉生梦死,繁华世界。”
“别再扯乔岩了,他犯法就抓,违纪就打,关我什么事。可以走了吗?”
杜洋如此回答,姚红毫无办法,只能让其走人。紧接着,又把吴凯叫了进来。
吴凯是军人出身,身体和思想素质过硬,再加上这两年经商锻炼,面对此场景表现得临危不乱,处变不惊。
只见他依旧保持着军人风姿,眼睛炯炯有神,身体挺拔如松,神情悠然淡定地坐在那里。
姚红上下打量一番,问道:“你当过兵?”
吴凯点头道:“在景阳市武警部队,两年前退役。”
“你和乔岩年龄有差距,且没有工作交织,是怎么认识的?”
吴凯道:“我曾经被抽调过来协助乔岩主任办过案。”
姚红好奇地问道:“还有这样的操作?我干了几十年纪检头一次听说。”
“事情是真实的,上面如何安排的,我不太清楚。”
姚红没再追问,回到案子上,道:“你是百福中餐厅的经理?”
“对!”
“你从杜洋手中接过来,钱从哪里来的?”
“这个……爸妈给的,和战友朋友借的。”
姚红又开始套话:“乔岩作为股东,他每年能分红多少?”
吴凯比想象的还要淡定,不动声色道:“不太理解您的意思,我自己的餐厅,和乔岩又有什么关系。”
“是吗?你确定?”
“确定,我们只是朋友关系,不存在利益往来。”
姚红一下子抓住把柄,回击道:“不存在利益往来?那你的银行卡为什么长期在他身上,就连给他女朋友买车都是你掏腰包?”
吴凯放在腿上的手指动了一下,快速思考回道:“您是说这个,对,我借给他的。”
“你们只是朋友,按正常思维来说,怎么可能让其长期使用,已经远远超出朋友的范畴了吧。”
吴凯盯着她目不转睛道:“领导,乔岩主任曾经帮过我,当初转业后没有工作,是他帮忙介绍的。他朋友饭店要转让,也是他从中撮合的。我最落魄的时候,他伸手拉了一把,不至于流落街头。他现在需要我帮助,当然义无反顾,在所不辞。我们的友情如此真诚,不是您想象中的那般不堪一击。”
姚红不打算放过,又问道:“他就是个工薪阶层,一年的工资十万来,拿什么还?还有,他家拆迁,一口气在省城买了两套房,既然有钱了,为什么不先还你?”
不得不说,姚红办案还是有一定水平的,思路清晰,目标明确,能抓住问题的关键点。但凡意志力不坚定,轻轻松松被她拿下。
吴凯不假思索道:“借给他钱,给他银行卡,是我自愿的,这是朋友之间的一种信任和回馈。从来没想过让他还,没有他,也没有我今天的一切。您可能无法理解,这就是我们的友谊,情重如山,义薄云天。”
“领导,您可能还不知道乔岩是怎么从金安县出来的,他当初是国投公司董事长,主导国企改制和旧城改造。这个千斤重的事情自然得罪不少人,有的人就钻县里的空子,单单要拆除他家。明知道别人针对他,但为了大局,他选择了隐忍,举家搬到了省城。搬家时,我也回去了,他父母亲哭得稀里哗啦,难舍难离故土。”
“来到省城,他一心扑在案子上,经历了很多曲折和委屈愣是没说过一个不字,咬着牙,靠着顽强的意志力拿下了不可能完成的大案。不管在哪个年代,这应该算是功臣吧,而你们就这样对待功臣吗?不会让他感到心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