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拳能打死老师傅。乱拳也能打死周师傅。
周严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但却一丝睡意都没有。
又点上一支烟,继续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从三泰到兴南的所有项目,每个项目的进度,涉及的相关节点,相互的关联,周严把能想到的逐一罗列出来。
把自己想象成吴斌,试图找到最容易攻击的某些关键。
不过效果很差。不是因为找不到这样的关键点,而是这样的关键点实在太多。
如果担心这些未知的的攻击,那干脆什么都不要干。
千日防贼看来确实行不通。难道又要赤膊上阵去杀贼?
吴斌太狡猾。这次来江省,根本不沾三泰的边。想挖坑都找不到机会。这让阴谋家周严一筹莫展。
见招拆招很被动,周严也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
一些念头在周严脑子里来来回回的转。最终直到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也没有最后下定决心。
第二天到办公室,周严先打电话给通城建总的孙智敏。
叮嘱他一定要加强工地的安全管理。随后和秦国勋交待一声,便和吕进,刘星直奔三泰。
“对了,候云伟去两天了吧?没有消息?”
周严打着哈欠,有点无精打采。
“还没有。不过不用担心他。论身手,猴子不行。但要是潜伏跟踪或者摆弄器械,猴子绝对是高手。”
吕进露出些缅怀的神色:“这小子曾经和教官打赌,隐藏潜伏过十天,最后赢了。找两个大洋马开心一周。教官付账。”
周严都惊了:“这应该是输了才对吧?”
吕进笑起来:“你要这么说也行。教官偷偷给那两个妞塞了点钱,让她们每天给猴子吃药。”
“猴子回来的时候,和刚从棺材里爬出来似的。”
周严哈哈大笑:“他居然还能回来,已经很不简单!”
“可惜教官后来被航空弹炸死了。那是老毛子中难得懂幽默的人。”
吕进叹息道。
“煤老板打架还有航空弹哈!”周严调侃。
吕进咳嗽,生硬的转移话题:“别忘了你答应郝逸今天还去看他的......”
一辆出租车与周严的车子交错而过。
很快,出租车掉头,响着喇叭从后面追了上来。
“什么情况?”
吕进嘀咕着把车子靠路边停下。
出租车跟着停在周严车子后面。魏宇辰从车里跳出来。
“我去,这家伙怎么跑来了?”
周严惊奇道,也打开车门下车。
“真的是你呀周书记!雨峰说这是你的车,我还不相信。”
魏宇辰肉乎乎的手比划着。
那边,顾雨峰也从车里下来,身上挎着两个包,手里还捧着笔记本电脑。样子有点傻。
“你们搞什么名堂?不是说你们这次立功了,要写什么深度报道吗?”
“报道归报道,别的事也不能停。幸亏雨峰眼尖,不然就错过了!”
周严奇道:“你们专门来找我?”
“对啊!不然兴南这小地方有什么值得我跑来的......”
车子进入施工路段,走走停停。
周严望着车窗外沉默了好一会儿。
“老魏,你是说已经有很多记者得到消息,来蹲新闻了?”
周严把车窗放在一点,目光依旧看着车窗外面。
“具体我也不知道。其实我们这一行,也有掮客。新闻掮客。”
“就是有人想要爆料或者炒热某个新闻,事先会通过一些圈子里人脉比较广的人,物色一些媒体先介入。”
“也不一定需要通过单位。资深记者都是有自由采稿权的。先把第一手新闻弄到手。”
“后面能不能发,那是另外一个层面的事,和记者关系不大。”
“一些地方性媒体或者纯商业性媒体接这种活的比较多。他们自由度高,审核也不严格。”
“直接能找到我们这样媒体的,很少。必须是大新闻,背后还要有把握能让稿子发出来。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
“师父,你先别自吹自擂,周书记问的不是这个。”
顾雨峰看周严一直望着外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低声提醒道。
周严回过头笑笑:“没事!你们说的,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事。正巧前天我听到一些消息,和你们说的事有关联。”
“本来我还不确定,这回可以确定了!”
魏宇晨松口气:“周书记心里有数就行。我们猜来猜去也没猜出名堂。这才找个借口甩开他们来找你。”
“打电话不就行了,干嘛还要自己跑一趟。”周严笑道。
“嘿嘿,我们觉得事情不妙,不想跟着掺和。躲到你这,安全有保障。”
“师父说这趟白跑,差旅费都要自己贴。还是到兴南打秋风划算。”
魏宇晨的谎言被不孝徒弟无情揭穿。
连吕进都忍不住笑起来:“魏记者,你至于这么精打细算吗?我听说你挺有钱的!”
魏雨晨回手拍了顾雨峰一巴掌,怒道:“是不是你乱说的?我哪里有钱?!”
“老魏,你别算小账。一会儿到三泰,我找车送你们回去。这次所有的费用我都出。”
“办完这件事,还免费送一周挑战奖。”
魏宇晨不明白周严说的一周挑战奖是什么意思,但前面半句倒是听得明白。
“周书记,以后我们还要在这个圈子里混呢!当卧底可不行。会把名声搞臭的!”
“这种名声要来干嘛!实在不行,就把知道这事儿的都灭口!”周严浑不在意。
魏宇晨一哆嗦:“杀人狂啊!至于吗?”
周严眼睛眯了起来:“灭口当然是开玩笑。不过给他们一个深刻教训是必须的。”
“让这帮人好好吃点苦。以后听见有关江省的新闻就绕道走!”
魏宇晨两人没什么反应,吕进去从后视镜里多看了周严几眼。
每次周严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就是要捅大篓子的预兆。
吕进舔舔嘴唇,感觉当司机比卖烤红薯有趣的太多了。
......
“气色不怎么好。昨天熬夜了?”
谢平的大背头还是一丝不苟,表情却不像以往那样严肃。
如果不是深深的法令纹过于惹眼,甚至给人一种慈祥的感觉。
“幻觉!幻觉!”
周严摇摇头,把这种不切实际的感觉抛开。
“领导,您的气色真好。是不是因为我最近没给您惹麻烦的原因?”
周严呲牙假笑。
“哼,你是不是想在我临走前,还要最后送我个大礼?”
“领导英明!”
周严继续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