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会有这么大的问题？能影响到我？！”
    王鹏飞神情凝重，语气却比较轻松，显然不是太相信。
    周严呼口气，让自己情绪平复下来。
    想明白吴斌的阴谋，周严便处于复杂情绪中。
    兴奋，紧张，还有些小得意。
    紧张是因为如果猜中，那这背后牵涉的可能不止江省。
    一旦让吴斌达到目的。别说兴南，即便江省的局面都很可能彻底改变。
    无论是王鹏飞还是陆海，都很难置身事外。
    吴斌绝对不会有这么大的手笔。整件事背后操纵者，一定是吴常健。
    虽然还有太多事想不明白。但想到在这件事中，自己勉强也算和吴常健交锋，周严就感觉莫名其妙的兴奋。
    王倩倩端着茶进来，放下茶就捂着嘴笑。
    周严挤挤眼：“等我胜利的好消息！”
    王鹏飞看着两人当着自己的面打哑谜，无奈的敲敲桌子。
    “时间不早了！”
    和周严偷偷在桌子下面拉拉手，王倩倩笑嘻嘻的出去。周严则一本正经装无辜。
    “先说正事儿......”王鹏飞瞪眼。
    “哦哦。王叔，我以前在临海混的也不好，能知道的不多。”
    “但公司里所有人都知道，临海这种政策性公司，猫腻最多的是海外业务那边。”
    “外贸，援建，海外工程，还有那两个金融公司，乱七八糟的上百个机构漂在外面。”
    “我听说，有的分公司经理甚至早就入了外国国籍，好多年都没回来述职过。”
    “这样的机构，基本属于半失控状态。”
    “我和汪主任关系挺好。他说过当年港岛公司在金融风暴里损失上百亿。”
    “最后几乎没有处理。当时港岛公司的陈总被撤职，然后就人间蒸发了。”
    “港岛公司注销，集团承担全部损失。”
    “具体情况不清楚，但汪主任消息灵通，应该不会随便乱说。”
    “还有援外项目，收支两条线。”
    “那些海外分公司到底赚了还是亏了，集团其实都搞不太清楚。”
    “这些历史问题，神仙来了也查不清。三十多年的烂账，要是被有心人利用......”
    王鹏飞神色越来越凝重。
    “现在外经贸大部分划归商务部。确实有消息说，要对几个大型援外型政策公司做摸底。”
    “上次开会还谈到过这个事。不过，情况真的这么严重？”
    周严摇摇头。
    “详细的我不知道。我以前跟着李总，对国内业务多少还了解点。国外业务，都是道听途说。”
    “李总现在把重心放在国内，要逐步压缩海外的分支机构。只保留必要的援外窗口……”
    王鹏飞摆摆手。
    “阻力相当大。临海的在全球总承建商中，一直在百名左右徘徊。”
    “现在的趋势是各省都在追求经济指标，要把企业做大做强。”
    “强不强另外说，做大是首要目标。”
    临海吃下装饰集团和建设集团，除了帮政府减轻包袱，更主要的是可以迅速扩大资产规模。”
    “这也是省政府全力支持临海的原因之一。”
    “有人提出三年内，要求临海进入总承建商排名前八十。这个时候压缩规模，等于是和大势唱反调。”
    周严也不知道说什么，临海集团高层的事，他了解的确实不多。
    想了想说道：“临海集团分管海外业务的孔振阳失踪，这您知道吧？”
    王鹏飞点头：“知道。已经督促相关部门全力追查。”
    “王叔，孔振阳是因为黄埠镇的事才被牵出来。”
    “回头想想，安排这种事，何必需要孔振阳出面？”
    “孔镇阳以前和唐万兵搭档。对临海集团的海外业务非常熟悉，威信也很高。李总接任总裁都不敢轻易把他换掉。”
    “有钱有权的副厅级领导，亲自和杨可这种人接触，也太小题大做了。”
    “杨可是谁？”
    周严想起黄埠镇的事情还没和王鹏飞细说，便把杨可的身份说了一遍。
    “王叔，指挥杨可做事，哪里用的着孔振呢？”
    “孔振阳再想巴结吴斌，也不可能随便舍弃自己的身家性命，冒这么大的风险的。”
    “跑到国外又不是跑出地球，被抓到的几率并不小。”
    王鹏飞沉思片刻：“确实。孔振阳给我的印象是很世故，城府深。不像是轻易吃亏的人。”
    “他走出这一步，要么是利益足够大，要么就是迫不得已。”
    周严接着说：“还有临海建设突然接的两个大项目。虽然看起来都很正常，但我就是觉得怪怪的。”
    “吴斌想通过折腾临海集团来对付我，这是摆在明面上的。”
    “可是，别说兴南，就是整个三泰市，也不值得费如此大的周章。”
    “我想过吴斌最终的目标是您，甚至是整个江省的局面。”
    “不过一直没想通这样东一头西一头的乱搞，真正的杀手锏到底是什么。”
    “刚才忽然开窍了。”
    “如果真正操纵的不是吴斌，那我的猜想就说的通。临海一定是个大麻烦。”
    “你是说吴部长？”
    “有可能吧。嘿嘿，我先声明，这都是我自己的推测，给您做个参考。对结果不负责。”
    “我提醒过李总，估计李总没太当真。”
    “最多是交给纪委和公安机关去查。然后对海外业务部门做一次内部审计。”
    “临海集团看起来光鲜亮丽，财大气粗。就是经不起查。”
    “仔细想想，当初唐万兵陷害李总，较真的话，都不能算陷害。”
    王鹏飞眯起眼：“别乱说。违规和违法是两个概念。这个尺度，你一定要把握好。”
    周严低头喝茶，装作听不到。
    王鹏飞便也不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坐着。各自想心思。
    等周严喝完一杯茶，伸手去拿烟时，王鹏飞才重新开口。
    “你说的可能性确实有。前两年川西国际集团破产重组，几个省政府主要领导都被处分。”
    “川西国际和临海是同一批成立的政策性公司，内部情况差不多。”
    “临海的海外业务，也确实是一笔烂账。如果事情真像你推测的，那对方可做的手脚就太多了。防不胜防。”
    “我稍后和李青山谈谈，也关注一下商务部的动作。暂时只能做这么多。”
    “说说你自己的事。”
    王鹏飞绕开这个话题。
    “你这县委书记当的，真是风光无限啊。”
    “不但在江省人人喊打。还有吉北，冀省，辽东，青陕，川西，现在又多个徽省......”
    王鹏飞掰着手指头：“这么多地方都有人告你的状。”
    “王叔，都是诬陷。”
    “您说的这些地方我都没去过。他们凭什么告我的状？”
    “好，就算都是诬告，那玉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