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乐和杨春一起走出武沛县公安局。
    “快三点了。张局还要去安置点？”杨春打着哈欠问。
    “嗯，我过去看看。那边都是盐都的人在负责。他们不熟悉情况，要盯着点。”
    “年轻真好！我可吃不消了！”
    杨春满脸倦容，不停的打哈欠。
    这几年等着退休，分管的也是轻松的工作。
    杨春记不得多久没有这样高强度工作了。
    一下子忙十几个小时，已经顶不住。
    张小乐摸摸腰上的伤口处：“杨厅先去休息。我去安置点看看，还要去医院换药。白天估计没时间。”
    张勇从后面追上来：“张局，你去哪？我陪你去！”
    “不用！你和杨厅一起回去休息。明天还有一大堆事儿呢！我自己过去看看就行！”
    公安厅临时成立的专案组，杨春和张小乐担任正副组长。
    徐城市和武沛县的人暂时还不能用，三泰市局的人又大部分带伤。应付眼下的情况，明显人手不足。
    张小乐赶走张勇，自己开车前往安置点。
    没问题的矿工已经自行离开。
    留下来的，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多多少少都有问题。
    尤其得知从这里逃走后，跑去兴南伏击周严的三个家伙，一开始就是混在矿工当中，张小乐就更加不放心。
    “还是要让徐城的人参与进来。不然案件进度太慢......”
    张小乐琢磨着，车子转过一条街，手机忽然响了。
    打电话的三泰前关派出所的所长王自贵。
    “张局，我们刚刚抓到两个袭击周书记的家伙。”
    王自贵声音很大。
    “是吗？问过没有，是哪里过来的人？”
    “还不知道。不过听口音，应该是青陕那边......”
    张小乐略有失望。
    川西青陕过来的，是牛自武的人。明显是一群乌合之众，威胁不大。
    “牛自武的人肯定有接应，居然还有没跑掉的。”
    “盛平那三个家伙人生地不熟，更不容易脱身。”
    “大概率还在兴南附近......可惜警力不足，不然的话，大面积搜捕......”
    张小乐伸手去开车载收音机，瞥见自己车后，跟着一辆没开灯的面包车。
    脑后一麻，某种可能性瞬间从脑子里蹦出来。
    顾不得多想，张小乐猛的踩下油门。同时拉响车上的警笛。
    后面的面包车没有跟着加速。
    张小乐稍稍松口气，看来是自己神经过敏。
    也就在这时，那辆面包车的大灯突然打开，猛然加速。
    “我艹！”
    张小乐低骂一声，踩下刹车，猛打方向盘。
    警车的轮胎摩擦着路面。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警车几乎在原地甩尾掉头。
    面包车上的人似乎早有准备，在警车掉头的一瞬，也调整方向。
    “轰！”
    金属撞击的声音在安静的街道上传出很远。
    面包车继续加速，顶着警车滑行。发动机冒出浓烟。
    警车卡在路边。面包车上的人依旧在不停踩着油门，两辆车发出令人牙酸的挤压声。
    面包车门打开，两个人跳下来冲向警车。
    “砰砰砰......”
    连续的枪声响起。
    两人一前一后，分别对着警车驾驶位和后座开枪。
    “没人！小......”
    其中一人察觉不对，提醒同伴。
    心字还没出口，“砰！砰！”身后传来两声枪响。
    张小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摸到面包车旁，刚刚两枪击毙了面包车司机。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
    “艹！”
    张小乐侧扑。翻滚，翻滚......骨碌碌的一直滚到路的另一边。
    “轰！”
    手雷的巨大爆炸声响起。浓烟和火光连同面包车一起吞没。
    “砰砰砰。”
    剩下的两名枪手竟然没有逃走，而是一边射击一边冲向张小乐。
    张小乐躺在地上举枪，忽然其中一人再次扬手。
    张小乐顾不得开枪，连滚带爬的躲闪。
    这一次却没有爆炸声，那人只是虚张声势。
    耽搁的几秒时间，两人已经冲到张小乐面前。
    一人抡起枪，当做棍子砸向张小乐的脑袋。
    “砰！”
    枪声再响。
    那人一呆，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然后摔倒在地。
    他完全没有料到张小乐根本不躲，而是拼着脑袋被砸中，也要近距离开枪。
    另一名枪手稍一迟疑，把手里没有子弹的枪掷向张小乐，同时人也扑上。
    “我操你妈！老子和你......”
    歇斯底里的叫声中，两人滚在一起。
    枪手力气极大，又完全不顾生死。一时之间，张小乐竟然占不到上风。
    “噗嗤！”
    张小乐胳膊上一阵疼痛。那人手里攥着的居然是一把螺丝刀。
    “去你妈的！”
    张小乐咬牙，不再想抓活的，扣动扳机。
    两声枪响，枪手死不瞑目。
    张小乐坐在地上喘粗气。伸手摸摸，头上被敲出一个大包......
    “你一个人，把三个都弄死了？！”
    被电话吵醒，还在迷迷糊糊的周严立刻清醒。
    “损失惨重啊！伤了好几处。”
    张小乐诉苦，然后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被他们弄死才算正常？”
    周严打开床头灯，打着哈欠：“那你急吼吼打电话干嘛？”
    张小乐语塞。是啊，给这家伙打电话干嘛？
    “哦，想起来了！”
    张小乐吸着气：“从他们手机上找到几个最近通话的号码。”
    “有两个桂城的，一个三泰的，一个徐城的。”
    “桂城的？”
    周严有些意外：“没有玉山和盛平那边的号码？”
    “还不知道。粗略看还没发现。详细的明天才能查得到。”
    “也不是很专业嘛。人家杀手不都是......”
    周严吐槽。
    “这根本就不是杀手。”
    张小乐说道：“就是几个脑子一根筋的亡命徒。我要是没猜错，很可能就是农民。”
    “农民？不能吧？”
    “废话！我是说农民出身。”
    “然后呢？”
    “我怀疑卫江手底下，养着不少这样的人！”
    “卫江不可能把全部家底拿出来帮吴斌做事。物流公司时，那百十号人如果都像这几个，咱们估计都很难活着回来！”
    周严头疼：“看来，我有点小看卫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