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们添点堵之类的话,王鹏飞自然是不会信的。
只能说有发泄的成分在里面。但周严这个滑头绝对不会为了发泄而发泄。
不过王鹏飞没有继续追问。
周严不是小孩子。
经过这么多事,许多开始别人以为是胡闹的举动,到最后,总会发现当初的胡闹,都是能起到很大作用的伏笔。
偶尔一两次可以说是巧合。但每次都差这样,那就只能说明周严是有自己想法的。
看问题的角度也和别人不太相同。
“昨晚上那些人是什么情况?在国内用手榴弹,真亏你们做的出来!”
王鹏飞问起贺枫等人的情况。
“哪有手榴弹!”
周严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就是几个炸鱼用的雷管加火药。声音虽然大,威力其实和大爆竹差不多。吓唬人的!”
“能把防弹车炸烂的爆竹?”
周严挠挠头:“王叔,你估计听到的是谣言。真没那么夸张......”
“别岔开话题,那些人什么来路?”
“还有刚才那个,大冬天光着膀子装受害者的,都是他们一伙的吧?”
想想刚才侯云伟那种气息奄奄的样子,周严忍不住也笑了:“算是吧。”
“这就是你上次跟我说的,一些贼厉害的朋友?”
王鹏飞在朋友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嗯。就是他们几个。”
“本来是请赵厅长帮着弄个身份。现在看来不保险。”
“郝部长答应帮忙,过阵子.....”
看王鹏飞眼神不善,周严赶忙解释:“王叔,我真没骗您。”
“我当时和您说的,我有几个朋友,贼,厉害。不是贼厉害。”
“贼,侠客,雇佣兵......”
“哎呦!怎么真打呀.....”
周严捂着脑袋逃开。
王鹏飞突然哈哈大笑:“行!和我玩心眼是吧?还,贼,厉害!”
“既然你心态这么好,我看免职对你也不存在影响!你就安心在家待着吧。”
“这回有时间了,每天过去给我做饭!”
周严蹭回椅子:“我才三十出头,您不能拿我当老妈子使唤啊!”
周严露出惆怅的神情。
“唯老丈人和领导唯难养也。远之则捞不到好处,近之则容易挨揍......”
王鹏飞被弄得也没脾气:“就你怪话多!”
“别抱侥幸,免职的决定是真的。”
停顿一下,见周严眼巴巴的等着,王鹏飞笑笑。
“冯兆祥同志这几天就会到江省。在此之前,会把你调去档案局。”
“算是打个时间差。不过今天惹的乱子,也一定会有后续处分。”
“你可能要成为第一个免职,升职,处分几乎同步的厅级干部。”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光荣?”
周严有点懵:“王叔,这......也太难看了吧?其实我可以等等的。”
王鹏飞嗤笑:“你也知道难看?”
随即严肃道:“难看又怎么样?那些人做的就好看?”
“放心,这是陆书记主动提出来的。”
“决定一个厅级干部的任免,陆书记要认真起来,别人有意见也得忍着。”
周严深以为然:“书记就是不一样啊。王叔,我觉得你也应该多多努力.....”
“闭嘴!”
“哦!”
“你还要到玉山干什么?”
“王叔,我有一个计划.....”
“滚蛋!”
这天晚上,包括王鹏飞在内,所有江省的人都守在医院,寸步不离。
搜查越来越深入,相关人员的询问也在同时进行。
不知道多少人因此彻夜难眠,也不知道多少人因此惶惶不安。
实际上,这所医院只是整条产业链中无数末端中的一个。并没有太多可以深挖的东西。
但在周严的强烈要求下,王鹏飞还是答应让大家陪着把戏做足。
用周严的话说:“一个不能见光的庞大体系,其实谁也不清楚哪个环节是安全的,那个环节是不安全的。”
“不出事,就觉得天衣无缝。一旦出事,很快就会自乱阵脚。”
“查不出东西也没关系,吓吓人也是好的!”
第二天一早,有消息传出,元合市卫健委副主任李艳华跳楼自杀。
第二人民医院心肺内科主任王栋遭遇车祸死亡。
徽省医药集团市场部总经理吴和友主动投案......
“唉!油水大概就这么多了!”
周严很狗腿的帮王鹏飞在牙刷上挤好牙膏。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待遇。”
王鹏飞也不客气,接过来开始刷牙。
“我听说宋哥上初中都不会自己洗袜子,根本不是当秘书的材料!”
周严在水龙头下面胡乱洗着脸,还不忘说几句宋宇轩的坏话。
正在床头的小柜子上摆早餐的宋宇轩脸都黑了。
“喂,你下次说别人坏话,能不能避着点当事人!”
“哈哈,自己人,背后说三道四,不合适!”
周严过来拿起一个包子啃:“我要多吃点,今天还有一大堆事呢!”
早上八点左右,江省公安厅留下一部分人继续在医院进行收尾工作,其余人全部撤离。
“确定周严跟着王省长一起离开了?”
这个问题,在不同的场合,被不同的人问起。
“扫把星总算走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很多人都松了口气。
“到哪儿哪儿出事儿,真是晦气!”
车队进入桂城环城高架,随后分成两队。
大部队向市区继续行驶,有六辆车在高架上转了一圈后,转入高速匝道。
“最后的疯狂?你可想好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张小乐又在吃花生。
“有什么可后悔的!破罐子破摔!”
周严抢花生。
“被王省长骂的不轻吧?听说昨天还挨揍了?”
张小乐一边护着自己剥好的花生一边问。
“切,那也不能耽误做事!”
“不要在意长辈的耳光。”
“嗯,倒也是。他们想的......不是,啥光?”
周严终于抢到了花生仁,塞进嘴里嚼着,满足的叹口气:“啥光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和王泽这次可以把所有的锅都甩给我。”
“反正都免职了!”
“以前总让你们背锅,这次你们报仇的机会来了!”
……
玉山法盛集团总部。
董事长严常文心神不宁的翻着手里的报表。
作为严家这一代的掌舵人,从他执掌法盛集团开始,一改从前不和官员来往,不参与政治,不搞多种经营,专注于纺织行业的家风。
不但和玉山其他家族结成同盟,共同拓展海外市场。
更是长袖善舞,攀上吴常健的关系。
靠着这层关系,严家的经营重心从纺织业开始逐渐转向矿业和金融业。
如今在玉山,严家的财力已经从以往在八大家中垫底,快速跃居前三。
旗下三家上市公司有两家进入江省民营企业前十强。风光无限。
今天严常文心情很糟糕。连刚刚聘用的美女秘书,一个早上都被他骂了两次。
“真是好气派!真是好可惜!”
周严看着不远处的法盛大厦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