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严起身，用冷水洗把脸，来到隔壁房间。
    “怎么样？咱们的大老板对服务还满意吗？”
    周严打着哈欠问。
    石景峰笑着起身。指指卫生间。
    “非常满意。一会儿刷洗干净，你可以再问问。”
    “温顺小绵羊，纯纯的！”
    “老石，你就是变态！”
    周严笑骂着，随手拿起桌上的口供翻看。
    看到第二页，周严脸上的笑容就已经消失，眉头越皱越紧。
    快速往后再看两页，周严用力把口供摔在桌子上。
    “艹他妈的！还真被我猜对了！”
    石景峰走过来，拿起另一个文件夹。抽出里面的两张纸递给周严。
    “那些不算什么。”
    “你看看这个......这帮畜生不止是买卖那。他们还为某些人提供定制服务。”
    “他是个小喽啰，只做过一次这种事。”
    “但据他交代，国内起码有五个到七个他们这样的医院。”
    周严脸色更难看。接过来看看：“还真是不拿人当人啊！”
    随即摇摇头：“可惜情况不允许，太早把这事捅破了。这家伙层次不够，没多少油水。”
    “后面很难再查下去了。”
    卫生间的门打开，侯云伟拖着死狗一样的黄彬才走出来。
    只穿着一条内裤的黄彬才显然刚刚被冲洗过。
    侯云伟拉着他的一只胳膊在地板上拖行，留下一路的水迹。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周严奇怪。
    “嘿嘿，闲着无聊。我就到处逛逛，帮点小忙。”
    “贺枫他们也在帮忙！那群畜生在玉山没占到便宜，心里不爽，啧啧......”
    周严眼角跳了跳：“我去！严常勇是个大人物，可别给我玩死了！”
    侯云伟耸耸肩：“应该不会。都是老手......”
    地上的黄彬才呻吟起来，周严瞥一眼：“昏过去了还是醒着呢？”
    侯云伟笑：“试试就知道了。”
    抬腿踩在黄彬才两腿之间的要害，黄彬才立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领导，他醒着呢！”
    周严......
    另一个房间，申永玉拿起纸巾，擦擦额头的冷汗。
    掩饰的点上支烟，默默地抽着。
    就在刚刚，硬扛了两天，一个字都不肯说的甄永玉在吕进手底下，连五分钟都没撑过去就怂了。
    用剪刀，一个关节一个关节的剪断整根手指......
    申永玉自认是见过大风浪的老警察，但还是差点当场吐出来。
    可怕的不是手段，而是吕进的平静。
    平静的就像在帮人剪指甲。
    甄永玉只坚持了一个指节就开始哭喊求饶。
    但吕进就像个魔鬼一样，继续剪断第二节。
    甄永玉崩溃了。房间里满都是屎尿的臭味。
    随后，那个叫陈阳的，麻利的给甄永玉止血，包扎，打止疼针。顺带还笑嘻嘻的调侃。
    “两个永玉！申局，我要是你，绝对忍不了。必须让这傻逼改个名字。”
    申永玉勉强的笑，在心里莫名的感到恐惧。
    周严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
    平常看起来很随和的吕进，总是笑眯眯的陈阳，还有......
    甄永玉这种老江湖，并不惧怕警方的手段。
    打交道太多，他知道底线在哪儿。
    只要还有一丝希望，这种人就不会松口。
    但面对吕进，他感受到的只有杀意。
    “如果你能挺过左手的五根手指，我就放你走！”
    甄永玉相信吕进说的是真话。
    但他挺不过五根手指。
    周严走进来时，看到的是两个脸色惨白的“永玉”，以及没事人一样的吕进和陈阳。
    “申局，你脸色可不好看。”
    “怎么，真假美猴王玩的不爽啊？”
    周严也在拿名字开玩笑。
    申永玉神情复杂，终于挤出一点笑容：“你身边真是藏龙卧虎。”
    不明所以的周严很嘚瑟的摆摆手。
    “客气客气，这才哪儿到哪儿，真正厉害的你还没看到呢。”
    申永玉觉得以后还是对周严再客气点。
    这是个疯子，身边还有一群疯子。
    “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上了贼船呢？”
    “为什么要答应帮这种忙呢？”
    “自己答应了吗？没答应吗？”
    申永玉感觉脑子好乱。
    周严脑子也很乱。并没注意申永玉的态度，也没有继续开玩笑。
    “问出来了吗？”
    周严看向吕进。
    吕进不动声色的把带血的剪刀踢进桌子下面。
    “才劝了一半，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合作。”
    “啧啧，最近遇到的都是硬汉啊......”
    周严嘴里啧啧有声，蹲下来看着甄永玉。
    “六耳猕猴，你帮帮忙，告诉我呗。”
    “彭俊雄都让你做过什么事？”
    “听说你伪造签名？伪造谁的？如来佛祖吗？”
    “我只做过四次。”
    甄永玉说话的声音在发抖说的却很急切。
    “刘志雄。”
    “刘志雄......”
    周严喃喃道：“临海集团以前的总裁？”
    “不知道，我不认识.....”
    甄永玉身子缩了缩。
    “接着说。”
    “宋......我不记得了。就记得姓宋，也是三个字的名字。”
    “接着说！”
    “葛大江。”
    “葛大江？”
    周严在记忆中搜索这个名字。
    “生元药业的老板。”
    甄永玉主动解释：“我认识葛老板......也帮他做过。”
    周严冷笑：“意思是他们一伙儿的，也互相算计？还真是挺符合坏人的身份。”
    “还有呢？你别跟我说又不记得了。”
    甄永玉艰难的咽口唾沫，右手死死的攥住左手的手腕，像是忍受不住疼痛般的哼哼：“王......王鹏飞......”
    “艹！”
    周严一下子站起来：“还真的是这样！”
    最大胆的猜测，居然如此轻松的被证实。
    周严也不知道是算狗屎运，还是算狗屎运。
    张小乐和石景峰是狗屎，自己是运气。
    “我去打个电话！看好这家伙！”
    周严对吕进几人说完，转身往外走。
    刚走出几步又返回来。
    “你刚才说......只做过四次。”
    “是想强调次数，还是想说，除了你，还有别人？”
    “还有别人......”
    帝都。
    吴常健接起电话。
    “周严躲在秦岛。原纺织局招待所。星海路7号......”
    “可靠吗？”
    吴常健沉声问。
    “可靠！不过要抓紧。他很快会离开，有可能直接来帝都找王书记！”
    吴常健声音冰冷：“我不信他每次都有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