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搞的伤痕累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当贼呢！天天挨揍！”
    王倩倩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不停的碎碎念。
    周严埋头吃粥。
    张勤送来的海鲜粥。
    “张秘书长，你给受伤的人送海鲜粥，是想杀人灭口吗？”
    周严的感谢别具一格。
    张勤也不介意：“我问过了，你的伤可以吃。今天小食堂还有河豚，你要不要？”
    周严没想到张勤居然是个妙人，哈哈大笑。
    “张秘书长，回头我要是再被撤职，就去你那儿混！”
    妙人落荒而逃，这个玩笑他开不起。
    “你慢点吃......”
    王倩倩咽口水。
    周严抬头看看：“要不......分你一半？”
    “嗯嗯嗯！”
    于是，换成周严碎碎念：“你慢点吃......”
    “人家两天没吃饭......哦，吃了，刚刚吃了一个苹果。”
    “绝食？”
    “那当然！我厉害吧？”
    王倩倩得意。
    周严扶额：“王小倩同学，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我还可以再吃一碗......”
    “不是吃！”
    周严在王倩倩头上揉了一下：“那天在校门口，你有没有偷偷跟着我？”
    “当然了！我看到那几个家伙把你带上车！哼！”
    “那你……就没想着记个车牌号啥的？”
    “啊？”
    王倩倩终于把脸从粥碗上挪开。
    “我以为最多两天就能有人来救我。没想到，硬是熬了三天！”
    周严瞪眼。
    “我......我没想到......当时净顾着哭了。”
    王倩倩有点脸红。
    “净顾着哭？！你难道没有马上告诉吕进或者你爸？”
    “是你嘱咐我保密的啊！”
    周严翻白眼：“难怪呢！”
    “王小倩同学，我那就是为了表现一下英雄气概！就是在你面前装一下......”
    王倩倩一拳打过来：“打死你！”
    周严恨铁不成钢：“说好的默契呢？说好的狼狈为奸呢？你这样，以后还怎么祸害别人？！”
    王倩倩有点懊恼：“都怪你，装什么装！太突然，我当时......”
    周严笑：“快吃吧快吃吧。看在你绝食有功，不和你计较。”
    王倩倩吐吐舌头，愉快的吃粥。
    “唉，王小倩同学，你就是属于那种看起来老谋深算，但又算不明白的人。”
    “以后我要加强对你的培训。”
    王倩倩不服气：“奶奶都说我心眼儿多！就你，总说我笨！”
    “奶奶那是不了解你。你是有八百个心眼，可惜八百零一个都是空的。”
    “好！你说奶奶眼神不好，看人不准！我回去就告诉奶奶！”
    “那个......喝粥喝粥，够不够？不够我再帮你要一碗。”
    ......
    “鉴于纪委部分同志严重违规违纪，造成恶劣影响。”
    “我提议省纪委从即日起进行内部整顿，自查自纠。”
    “冯兆祥同志负有领导责任，责令对省委做出深刻检讨。”
    “待查清事情真相，理清责任后，再做进一步处理。”
    冗长沉闷的常委会终于接近尾声。陆海作总结。
    “兆祥同志，你个人有什么意见？如果没有，我提议进行表决。”
    陆海看向冯兆祥。
    这样的处理，看似很轻，其实却很可怕。
    常委会没有下结论，对冯兆祥来说，就相当于被绳子套住脖子。
    什么时候收紧，完全掌握在别人手里。
    这样的处理，在没人提出反对意见的情况下，竟然还要表决。
    杀人诛心。
    但事已至此，冯兆祥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
    他已经打过电话给老领导。
    得到的答复是大局为重，暂时不要计较得失。下一步会有相应的安排。
    下一步的安排？
    冯兆祥终于明白，自己并不是什么急先锋。
    充其量，只是个试探的棋子。甚至连炮灰都算不上。
    冯兆祥不理解上面到底要干什么。
    要多大的事，需要用自己这个级别的人当棋子？
    随即想到郑晨浩，更是感到深深的恐惧。
    在体制内熬了几十年，以为爬到这个位置，已经在这个层面有了一席之地。
    不料最后才发现，自己连上牌桌的机会都没有。
    冯兆祥心灰意冷，也充满怨怼。
    对陆海等人，对周严，也对原本的“自己人”。
    “我服从省委决定。没有意见。”
    发愣半晌，冯兆祥艰难的说道。
    表决当然没有什么意外。毕竟这只是个开始。
    很多事情，不取决于省委的态度。
    另一边，王书记和曲严两人也达成了统一意见。
    “那开始吧。你们去忙，我和那个麻烦谈谈。”
    曲波犹豫一下，问道：“郑书记怎么办？”
    “暂时让他在医院养病吧。”
    王书记淡淡的说道。
    见曲波还想说话，王书记摆摆手：“老曲，别总是当老好人。别人未必领情的。”
    “当初的事情，和你无关。谁上谁下，那也是组织决定。”
    “郑书记的问题，我来处理！”
    “唉！”
    曲波深深叹口气：“其实郑书记工作能力确实比我强。”
    严令军已经站起身：“老曲，不是谁的能力强谁就一定被重用。你呀，书记说的不错，就是老好人！”
    会议室中，陆海正要宣布散会，秘书进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陆海脸色变了变，起身走出会议室。
    包括王鹏飞在内，每个人都预感要发生什么，又不确定会发生什么。
    大家都低头看自己的工作笔记本，仿佛上面有答案一样。
    几分钟后，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注视下，严令军和陆海一起走进来，身后跟着四个人。
    “根据相关举报线索，经初步查实，王启发同志涉嫌严重违规违纪。”
    “经研究决定，对江省省委副书记王启发同志立案调查。”
    严令军的话，像一个炸雷，惊呆了所有人。
    不是讨论纪委违规办案的问题吗？怎么先倒下的却是王启发？
    看着王启发浑身瘫软，被两个人从椅子上架起来往外走。受到惊吓最大的莫过于冯兆祥。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更加糊涂。
    握着笔的手不停的打颤，深深的低着头，没有勇气去看严令军。
    “麻烦”周严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听说被当场带走的是王启发，也差点惊掉下巴。
    “我现在支撑不住，再次晕倒，会不会显得很假？”
    周严看着梁鑫泽，态度特别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