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明火车站的暴力袭击,只是一系列袭击的开始。也是后面更大暴乱活动的“铺垫”。
周严赌运气似的跑来春明,与其说职责所在或者正义感之类的,倒不如说最大的内因,是性格上的不肯吃亏。
虽然一切都不确定,但最差也不过是耽误几天行程。
在春明的活动,起码对追捕这些长袍怪,是一定有帮助的。
直到和郝国盛见面谈过,周严修正了自己原来的看法。
长袍怪们的暴力袭击乃至后面酝酿的骚乱活动,竟然并不是孤立存在的。
以目前的情况看,至少是有针对郝国盛的目的。
背后支持者是不是还有更多的想法,是否还牵扯到其他人,这都是要仔细斟酌调查的。
得益于后世的记忆,周严是以第三者视角看出清如今的整体格局。
吴家这样的既得利益者,陆家贺家这样,想要拿回权力的“继承者”,近些年刚刚崛起的“改革派”,以及王家这样观望的选择派。
纷纷扰扰,一团乱麻。
很难用一句话简单说清楚谁是正义谁是非正义。
只能说,各自立场不同罢了。
不过能作为区分的,有底线和没底线,
这是比较朴素的界限。
这样的界限,周严认可。周严身边的人也认可。
当鲜血喷洒,躲闪不及的路人倒在血泊中,鹿巍这些在生死间打滚的人,也收起了原本的顾忌和小心。
按照周严事先的吩咐,室内不能用枪,室外必要情况下可以。
所以,三把喷子几乎同时开火。
长袍怪们一瞬间就明白,这些不是警察。
他们接下来的拼命,只是拼掉自己的命。
人群尖叫着逃散,远远近近的警笛声响起。
这一切,都无法掩盖接连响起的枪声。
郝国盛赶到时,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这是什么地方?!火车站啊!
有着大量游客的火车站,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
“砰砰砰。”
枪声再次响起,就在郝国盛前方。
堵住道路的车上,手持长刀冲下来的人,被郝国盛的警卫乱枪打倒。
这不需要命令。手持凶器冲过来,警察可能还需要警告之类的流程,他们不需要。
候车大厅的员工通道,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长袍怪。
杜勇军面无表情的收回军刺,从地上的袋子中抽出一把长刀,转身往外走。
“你们看好这里。”
杜勇军说道。
“卧槽!你凭啥命令我!”
侯云伟跳脚。
然后阴搓搓的把手枪拔出来。
室内不要用枪……特殊情况除外。
让他和一个不知深浅的安全部门侦查员一起守着这些凶器,必须是特殊情况。
侦查员咽了口唾沫,看看地上的人,再看看杜勇军,也默契的拔出枪。
月台上,一列货车缓缓进站,长袍怪们呐喊着跳下车,迎接他们的,是致命的子弹。
......
“周......周局长,我们的车呢?”
兴东县郊外一处小河边,花锦鹏派来的人脸色古怪的看着周严。
周严摊手:“被没收了!你看,我们都是租车过来的。”
周严指着身后两辆破破烂烂的中巴车。
“可是......”
等着收车的人为难。
八辆特许渠道弄进来的悍马,价值不说,这可是有别的用处的。
周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
“别担心。这是欠条。白纸黑字!你交给花锦鹏就行。”
收车人更无语。
这欠条都事先准备好了。明显就没打算还车啊。
“周局,您想的可真周到......”
收车人笑的样子很难看。
三艘木船靠过来。船上的人和李博摆手,看样子很熟悉。
“好了!我们赶时间。就这样!”
周严把欠条强塞进收车人手里。
“都是自己人,别斤斤计较!回去和花兄说,我谢谢他!”
“上船上船!”
吴印泽招呼道。
众人嘻嘻哈哈的各自上船,留下一群无奈的债主。
半小时后,周严等人上岸,这里已经是越南芒市。
几名越方边防军走过来,从李博手里接过一叠钞票。笑嘻嘻的用流利的普通话说着客气话。
“过境这么简单?”
周严感觉不可思议。
“很简单啊!老百姓经常这样过,一些黑导游也会带着旅客走这边。”
吴印泽笑道:“通常过来,二十块钱一个人。”
“游客的话,五十块。咱们嘛,一百块一个。”
“他们这边经济差,收黑钱是这些人的主要经济来源。”
“反正现在友好了,两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周局,咱们要抓紧时间,就不能进市区了。”
“绕过市区向西南方向,那边有下一组接应的人在等。”
“尽快钻进山里,不然的话,很难甩掉尾巴。”
安全部门在这里的接应人叫张继普。
他将把周严等人一直送到赞比亚。
将近一万公里的距离,要满足便捷和隐蔽和安全,舒舒服服的坐飞机显然不现实。
“出发吧!”
周严点点头,心里有一点小兴奋。
......
“领导,吴处汇报,周局他们已经安全过境。”
郝国盛揉着太阳穴,把目光从卷宗上挪开。
“他倒是清净,没事人一样提前溜了。”
“领导,听说他们住的酒店也没结账。这边分局只能帮着......”
郝国盛哑然失笑:“果然什么便宜都要占!”
“算了,没几个钱的事。他们这次惹的祸大,立的功劳也大。”
“该怎么处理,还真不好弄......”
春明火车站的骚乱,最终被定性成恶性刑事案。
现场群众两人死亡,上百人受伤。
相应的,袭击者现场被击毙超过二十。
最大的收获,是有七名受伤的歹徒被抓捕。
再狂热,再虔诚,面对死亡时,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毫不犹豫。
除了在现场逃脱的,还有近百人的歹徒下落不明。
这七个活口,对整个案件定性和侦破,都有极为重大意义。
也正是这个原因,不但是郝国盛要承情,上面也对周严这帮人简单粗暴,极为“拙劣”的现场处理,保持沉默。
而随着调查的深入,郝国盛更是惊出一身的冷汗。
事情远比他想的复杂得多,也严重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