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攸这时才看清,老头手里捧着的是一只脸盆大小的老龟。只见老龟龟壳乌黑,上面布满细密的纹路,少说也有八百来岁。
“你就看在我老龟已活了将近千年的份上,让小安子带我去跬天境吧。我知道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这辈子也不可能修出业果了,但是我有一个承诺需要去跬天境才能完成,你就让我试一试吧,就是死在路上,也算是尽力了,但是不试一试,我死都不会瞑目的。”
老鬼将头从龟壳中探出,有气无力的说着,一滴浑浊的眼泪从眼角渗出。
“是的,就算出事了,也绝不会怪你们的,都是我们自愿的,再说也不会有人说出去的。”
老人急忙接着老龟的话说着,悄悄将一包东西塞进守卫的手里,同时尴尬的回头看了吴攸一眼,一脸无奈的冲吴攸点点头。
吴攸见此立即明白老人的意思,道:“你就行个方便吧,毕竟仅仅为了践行承诺,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不是谁都能够做到的。”
吴攸说完,见守卫还有些犹豫,于是拿出一棵一千六百多年的老参塞进了守卫的手里。
吴攸之所以帮助老龟,是因为他依稀从老龟的身上看到了小岛上老龟的影子,又见老龟确实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于是决定帮一帮他。
老人和老龟都没有想到吴攸会这样做,都非常的诧异。他原本是想让吴攸表示不会将此事说出去,没想到吴攸竟然为了说服守卫,悄悄给守卫塞东西。此时要是让他们知道吴攸塞给守卫的是一棵一千六百多年的参药,不知会惊讶成什么样子。
守卫也没有想到吴攸会为了一个陌生人给自己塞东西,也是一怔,扫了一样的东西,正要拒绝,此时他突然意识吴攸给他的东西竟然是一棵年份非常久的参药。
他虽然没有分辨出参药的年份,但是一眼就认出这老参年份非常的久。像这种参药不要说他没有吃过,就是见都没有见过。
守卫快速收起参药,冲老头摆摆手,示意二人进去,便不再看三人一眼。
老人见状,也不再多言,急忙收起老龟,感激的回头看了吴攸一眼后快步进入了大殿,丝毫都没有表现出一点的迟疑。
吴攸望着老人那佝偻的背影和无比坚定的步伐,心中不由得想起了小岛上的老头和老龟。不知他们现在还好吗?老龟没有了龟壳还能活下去吗?有没有等到他们心心念念的大能回去?
眼前的二人跟小岛上的老头和老龟何其的相似,都是为了一个承诺,甘愿献出自己的余生。
吴攸心中涌起一阵感动和悲伤,他知道,老人明知自己修为不稳,却仍然带着老龟冒险进入二层天,这是一种怎样的勇气和担当。而老龟在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刻,仍然想着践行诺言,这又是一种怎样的忠诚和信仰。
吴攸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无法为他们做些什么,只能在心中默默地为他们祈祷,希望他们一切安好,能够安全到达跬天境。
“愣什么呢,到你了。”
就在吴攸陷入沉思之时,突然听到守卫叫道。此时,吴攸才发现大殿的门已经打开,显然老人和老龟已被传送了出去,轮到自己进入大殿了。
吴攸不好意思的冲守卫点点头,快步进入大殿,感叹想不到从漠天境到二层天竟然这么快,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这个天际传送阵远比涣天境那座境际传送阵要大的多,足足有四丈见方。阵中位置是一个黑乎乎,仅容一人站立的柜子样的东西。
柜子上镶嵌着密密麻麻的灵石,此时正在不停的闪烁。
见到去一趟跬天境,一下子要用去这么多的灵石,吴攸此时再也不觉的商会一次收十万颗灵石贵了。
“磨蹭什么呢,快进去,传送阵马上就要启动了。”
就在吴攸仔细观察传送阵时,一个守卫不满的说道。
在守卫的催促下,吴攸进入了柜子。
当柜子的门一关上,吴攸立即觉察到自己进入了一个独立的空间之中。此时他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他们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四周到处都是密密麻麻,非常繁复的空间符文。
此时,吴攸不敢大意,立即泄去所有的功力,将自己所有的真气收入业果之中,屏住呼吸,等待传送阵的启动。
吴攸早就了解到,在乘坐天际传送阵时,如果真气没有业果的保护,会被自己的真气给活活撑死 ,最后恐怕连肉体都无法保留下来。
即便吴攸早有准备,想要看看天际传送阵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在传送阵启动的一瞬间,吴攸顿觉大脑一片空白,立即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吴攸被一阵剧烈的疼痛惊醒了,此时他觉得有一股异常强大的力量正在撕扯着自己的身体。
这股撕扯力是如此的巨大,是吴攸从未体验过的那种巨大的力量,此时他觉得整个人都要被撕扯的四分五裂。
吴攸强忍着痛苦,一再提醒自己千万不可运功功抵抗,他明白,此时只要自己稍一运功,那就不是痛苦的问题,而是瞬间就有可能被自己的真气给炸死。
此时吴攸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强忍着痛苦,靠本能绷紧身体,对抗那股强大的拉扯了。
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那股撕扯力渐渐的小了,吴攸顿觉浑身轻松了不少,他活动活动早已僵硬的身体,想让自己好受一些。
可是,就在吴攸还没有彻底将身体活动开来,突然里面的气温开始急速上升,很快就上升到吴攸几乎都要忍受不住的程度。
此时吴攸就像被架在火上烘烤一般,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默默的忍受着。
吴攸此时的意志力已是非常的强大,这点痛苦对他来说还是能够忍受的,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凭借强大的意志力与那股热气对抗。
然而不过多久,吴攸突然感到一根针样的东西猛的刺入他的大脑体,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那种疼痛不同于以往任何一种疼痛,也不是无形的,而是一种实质化的疼痛,就像一道闪电快速划过他的大脑,又快速消失,让他整个人顿时都麻木了,短暂的失去知觉。
但很快一股异常强烈的痛感立即传遍全身,让他不由得浑身一颤。
这种痛感是如此的特别,让他完全没有一点抵抗能力,此时吴攸确信,即便现在他能够运转静心经,也绝对无法减轻这种痛苦丝毫。
就在吴攸诧异是什么东西刚才刺疼了自己的大脑时,突然那种针样的东西开始接二连三的刺入自己的大脑,吴攸顿时就像触电了一般浑身开始抽搐,根本无法仅凭意志力对抗这种疼痛。
面对这突然出现的状况,即便吴攸早就有思想准备,还是一时被弄得手足无措,只能痛苦的蜷缩成一团,渐渐的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吴攸再次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浑身僵硬,根本动不了。
他使劲摇摇仍然处于闷闷状态的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随着吴攸大脑渐渐清醒过来,此时他才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已将他的身体几乎要冻僵了。
由于有过被极北石冻僵的经历,相较于先前被架在火上烘烤的感觉,他宁愿选择现在这种寒冷。
随着寒冷不断增强,很快吴攸发觉他还是错了。
这是一种深入骨髓和灵魂深处的寒冷,相较于极北石的那种寒冷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也完全不是一种类型。这种寒冷似乎并不针对他的肉体,而是专门针对他的魂魄。吴攸完全想不出任何一种办法能够对抗的了这种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