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杰离开了大理寺,一路上他都在想,自家公子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从自己接到任务刺杀他开始到投靠他,整个过程就像一个笑话。
可是从公子开办工厂招收难民开始,到小丫的事情,足已看出,王休是个有本事的善良人,同时也得罪了许多这个国家最有能量的一群人,跟随这样的公子,不知道是错还对。
小丫的事情也可以看出这位公子是个很天真的人,哪怕是盛世,也会有许许多多阴暗的角落。
可是跟着这样的公子让自己舒心,至少没有良心上的负担。
黄文杰发誓,哪怕这是一条不归路,自己也会跟着自家公子走到底。
今日小丫下葬,按照公子的吩咐,一定要办的风风光光,让世人看看,不管是什么身份,都要给人家一个尊重 ,哪怕被人笑话。
王休在大牢中经常发呆,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除了特殊的几个人外,张正伦不允许任何人探视王休,而亲近王休的人都在忙着。
下午的时候,崔文和卢、王二人来到大理寺,找到张正伦,要求见王休一面。可张正伦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抬出陈建民。
三人没有办法,只得悻悻而归,临走前狠狠的咒骂了一番。
第二日,三人又来了,这次没有要求见王休,只是请张正伦带一封进去,张正伦答应了,经过检查,没有发现信件中有毒物,这才让牢头交给王休。
信就放在桌子上,王休连看都没看,提起笔在信封表面上写上“你们都该死”五个字,便丢还给牢头。
“还给他们吧。我嫌脏。”
牢头出来后小心翼翼的交还给崔文。
崔文看到这五个字后眼中杀机迸现。冷哼一声:“不识抬举,我们走。”
说罢三人一同离去。
不久王休又把牢头叫来。
“去帮我把白文静、郑爽、.......都叫来。”
牢头苦笑,王休哪里是囚犯,简直就是祖宗,自己哪里是牢头,简直就是孙子。唉!看在钱的份上,孙子就孙子吧。
不过牢头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傻乎乎的一家一家的去通知。他直接来到牛兴德府上,找到牛毕,反正就一句话:“小侯爷让您把.......全部叫到他那里去。”
看,多简单,事儿办完了,还得了牛毕一个银币的赏钱。
牢头打了一个哈欠往回家的路上走着,昨夜值夜,这会儿下值了,得回家补瞌睡。摸着手中的银币,牢头很高兴。自从小侯爷进大牢以来,自己前前后得了五十余枚银币,那就是五十多贯钱呐。
牢头盘算着是不是买点好吃的给自己的儿子,在扯上一匹布给老婆子做身新衣裳。正想着,忽然觉的腰间一紧。
“不想死的话就别乱动。”
牢头感觉到抵在腰间的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只要对方轻轻往前一送,就可以轻易刺穿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命丧当场。
老孟只得老老实实的。两个人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中间,似乎三人关系很好,勾肩搭背的。
“好汉,在下手中有一枚银币,敬请拿去买些茶水,只求不害我性命。”
“少啰嗦,跟我们走。”
牢头只得闭嘴不言,老老实实的被两人架着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
看着面前两人,一高一矮,一脸凶煞,牢头腿有点软。
“你是大理寺牢房的牢头老孟?”
老孟点头。
“王休在你们大理寺牢房,在你的管辖内吧?”
老孟一惊,看着矮个子手中把玩的匕首,只得点头。
“我去过你家,啧啧啧,你小儿子很俊俏啊,你妻子也是很贤惠嘛!”
老孟瞳孔一缩,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们想什么?”
“找你帮个小忙。”
老孟深深呼吸几下,用家人威胁,要办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要我办什么事情?”
高个子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老孟,老孟没有第一时间接。
高个子冷笑一声:“找个机会,把这个纸包里的药粉倒在王休的饭食中。当然你也可以不做,不过这药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你妻儿的饭食中。”
老孟心跳加速,一股悲愤的情绪蔓延全身,眼睛变的通红,紧咬牙关。
“王休是安西侯府的世子,侯爵的继承人,更是陛下身边的红人,你们是把我往死里逼。”
老孟不是傻子,不用想都知道对方是谁派来的人,自己绝对惹不起,
这件事自己无论做不做,下场都是一个死字,毒杀王休,且不说皇帝陛下不会放过自己,估计那些勋贵就能把自己撕得粉碎;不做的话,世家门阀也绝对会让自己全家粉身碎骨。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高个子冷笑道:“你死还是你全家死,自己选择。”
“嘿嘿,当然我们也可以留你妻儿一条活路,你儿子可以卖去某些大人物的府邸,那些人好男风,你儿子粉雕玉琢的,必定很受欢迎;你妻子可以卖到窑子里,就和小丫一样的下场。”
老孟紧握双手,指节都捏的发白,随即又放开。
老孟最终无奈的接过纸包,手抖的很厉害。
矮个子嘿嘿冷笑,拍拍老孟的肩膀,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会盯着你,三天,你有三天的时间。我们会盯着你的,还有你全家。”
说完,二人转身离去。
老孟冷冷的盯着二人的背影,心中怒气滔天。
另外一边,大理寺牢房,白业成、郑爽等人全部都到齐,就连程素素也来了。
最搞笑的是李千山还带着一大桌酒席送进来。还找来两个舞姬,说是给王休解解闷。
众人坐好后,白业成率先开口:“休哥儿,这事儿你办的有些鲁莽了。”
王休点头道:“是有些鲁莽,但不做我心难安。”
牛毕眼睛一瞪:“业成兄,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杀几个牲口罢了,杀就杀了。\"
白业成轻叹一口气,微微笑道:“老牛,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孙老鸨和那六人虽然操的是贱业,但不是贱籍。”
王休看向白业成,淡淡的说道:“你们都这么淡定,一定心中有底了吧?”
众人都嘿嘿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