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奇怪了。”
秦柿柿笑。
“我确实要杀你不假，但我们人族到底怎么害你了？”
虽然人族经常光顾连山秘境，但据她所知，应该没有击杀过霹雳岩爪熊吧。
毕竟作为六阶妖兽，霹雳岩爪熊数量本来就不多，随便杀杀估计就绝种了。
而且以来连山秘境历练的修行者修为而言，击杀霹雳岩爪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大多时候肯定是绕着它走。
作为秘境里食物链顶端的生物，修行者清理其他数量过多的妖兽，维持整个秘境的生态平衡，对它只会有好处。
所以不管怎么想，人族修士都害不到它霹雳岩爪熊。
霹雳岩爪熊重重地哼一声，别开头，一副傲骨铮铮的模样。
但是身体的疼痛告诉它，这个小女娃表面可可爱爱，却是真的能下手杀了它的。
真是个人面蛇心的恶毒女人啊。
但谁让自己落到她手里了呢。
所谓熊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它只能强逼着自己放弃一直以来的傲气，别别扭扭地说：
“你们人族，为了让秘境里有足够的妖兽杀，会往秘境里投放妖兽，等妖兽的数量重新多起来，你们又会过来杀，如此周而复始，都不知道多少遍了，真的很过分。”
“嗯。”秦柿柿点头，“这我有所耳闻。”
人族修士官方的口径是，连山秘境里头妖兽数量太多了，所以他们才要经常来杀，维护一下生态平衡。
但是吧，一个秘境，就算妖兽数量再多，来杀的次数太多太频，也有杀完的那一天。
所以连山秘境里的妖兽比外面的能生吗？确实如此，但除了这有点诡异的生育率之外，这秘境能维持这么久，也是有一点人为因素在的。
这其实就跟在鱼塘养鱼是一个道理。人族修士需要一个相对安全的，又可以给年轻修士们积累实战经验的地方，就把连山秘境选做自己的鱼塘。
从妖兽的角度，这或许确实是一件残忍的事吧。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生存的意义就是被杀死。
秦柿柿：“所以，你是在为连山秘境的全体妖兽鸣不平？”
这不难理解。作为连山秘境的高阶妖兽，又有灵智，这妖熊会这么想一点不奇怪。
秦柿柿敬它是条汉子。
谁知妖熊却哼了一声，“一群连灵智都没有的妖兽，还配跟我相提并论？小女娃，你杀我可以，不要侮辱我。”
秦柿柿：“……”
啊，好吧。
反正妖熊这种想法，在人类里头也不少见。
“那我不明白了。”她问，“既然你认为我们经常杀的那些妖兽跟你没什么关系，我们杀它们，你又为什么要愤怒呢？难道我们把你的口粮都杀没了？”
“我有说是因为你们杀妖兽吗？”
妖熊反问。
“你们杀不杀的，只要不杀到我头上，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说的是你们总是往秘境里补充妖兽，这让我感到很过分。”
“是吗？这我就不懂了。”
秦柿柿道，“我们补充妖兽也不是瞎补充的，都是补充被我们杀的比较多的妖兽。甚至连性别都会照顾到，母兽杀多了补母兽，公兽杀多了补公兽，妥妥的精细化管理了属于是，又哪里不对了？”
“就是这里不对！”
妖熊忽然激动起来。
“那些低级的妖兽，你们都知道少了母兽补充母兽，怎么就没想到给我补一只母熊！”
“你们知道在这破秘境里找母熊有多困难吗？”
“没有！根本就没有！”
“我都打了多少年光棍啦！你们这群没有眼力见的人族！我恨你们！”
秦柿柿：“……”
在一旁听着的任心毅：“……”
小凤凰凑过来：“姐姐？它为什么要打光棍呀？打小锤锤这样的光棍吗？小锤锤多好呀它为什么要打小锤锤呀？”
秦柿柿把小胖鸟塞身后。你还小，还不懂，回去跟你锤子哥哥玩哈乖。
“所以，”秦柿柿说，“你恨人族，就是因为你找不到对象？”
妖熊没有正面回答，但它您气哼哼的模样，就说明秦柿柿没说错了。
秦柿柿问：“那你为什么不离开这个秘境呢？”
“你以为我不想走吗？”妖熊反问她，“你们人族把出入口封住了，只有人族可以进出，现在反倒可问我为什么不出去？”
“哦，原来是这样。”
秦柿柿点点头，“你要是这么说，那人族确实应该为你找不到媳妇付一定的责任。”
妖熊又哼了一声。
不过气明显比刚才顺多了。
一旁的任心毅困惑道：“既然你这么想找媳妇，又不介意为了找媳妇离开这个秘境，那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成为别人的灵宠呢？让你的人族主人带着你出去，不就行了吗？”
妖熊把眼皮一翻，白眼差点把任心毅夹死：“你会找一个奴隶做道侣吗？”
任心毅：“……”
嗯，这个，好像确实要考虑一下。
“哼哼哼。”
秦柿柿忽然笑起来。
接着她仰头：“哈哈哈！”
“秦，秦师妹……”
任心毅心里有点突突，秦师妹怎么了？被夺舍了？
躺在坑里的妖熊更加愤怒：“小女娃，你笑什么！”
“我笑你傻。”
秦柿柿盘起胳膊，睥睨坑底的妖熊。
“你以为跟人族修士签订契约，就是给人族做奴隶？”
“大错特错！”
“契约是最强有力的纽带，比天更高，比海更深。”
“签订了契约，你将与人族成为最亲密的战友，和他共享生命，分享他的力量与荣耀！”
“你们名义是主仆，其实是比血亲更亲的兄弟，他若功成，其中必有你一份！”
“而你满脑子只有自己屈居人下的屈辱，目光如此短浅，难道还不令人发笑吗？”
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把妖熊说的一愣一愣的。
它说：“你说的好听，可主仆契约不就是你主我仆？我不就是要听你的吗？”
“那又怎么样？”
秦柿柿扬起小脸，脸上满是张扬的骄傲。
“我乃玄穹尊者亲传弟子，你听我调遣，四舍五入就是听尊者的调遣，难道还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