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的审讯室里，王哲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两只手被手铐牢牢锁住。
他身上的所有物品，包括那一套臭烘烘的衣服都被没收了，只给他留下一件破t恤和大裤衩，还有澡堂子提供的蓝色拖鞋。
“姓名，年龄，籍贯说一下。”
“我叫王哲，鲁东省w市人，今年26岁。”
“你来北京做什么？”
“旅游，想看看首都的繁华。”
“你身份证带了吗？”
“带了，但是早上掉进下水道的时候弄丢了，还没来得及挂失。”
“有人能证明吗？”
“有，一个叫李树人的大叔把我救上来的，如果能找到他就能证明我没说谎。”
王哲有问必答，态度诚恳十分配合。
可是他的配合并没有打消警察的疑虑。
名叫周旺的警察一直在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他，显然对他的话还保持怀疑。
王哲一直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抓，于是问了出来：
“警察叔叔，我不是坏人，更不是通缉犯，你们为啥要抓我啊？”
旁边年轻的小警察冷哼一声，厉声喝道：“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准多嘴。”
周旺伸手拦了他一下：“小张，注意态度。他目前还不是罪犯。”
小张哦了一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周旺盯着王哲的双眼，犀利的目光似乎想要看穿他一样。
“你真的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抓你？”周旺问道
王哲摇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只是去澡堂子洗了个澡，又没找小姐，我没犯错误啊。”
周旺仔细观察他的面部表情，片刻后问道：
“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这些钱是怎么回事？”
他拿起桌子上的百元大钞朝王哲晃了晃。
这下子王哲更迷茫了。
“这些钱都是我在银行的atm机里取的，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了。”
周旺的神情变得很严肃：“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些钱都是2010年后发行的？”
王哲心里咯噔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那现在是哪一年？”
小张闻言笑出了声：“现在是2006年，你别告诉我你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
“原来如此啊！”
王哲的脸色变得十分精彩，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的好。
他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警察盯上了。
拿着2010年以后发行的钱在2006年花，那个澡堂子的老板不报警才怪了。
好在这些钱都是正规渠道来的，就算年份不对，验钞机检验时应该不会出问题才对。
“警察叔叔，我可以发誓，这些钱真的是从atm机里取出来的。至于年份问题，我真的没注意到。你要是不信话，可以拿去检验，我相信应该能验出真假。”
其实这点不用他说，周旺作为一名资深的老警察早就检验过了。
问题也出在这个检验结果上。
经过验钞机的检验，这些钞票都是真钞，最起码验钞机没有报警。
可要是真钞的话，为什么年份不对。
这可不是一句错版印刷就能解释的通。
王哲身上一共查到3200块钱，加上给澡堂老板的那300块，一共35张百元大钞。
这些钞票上印的年份最早的也是2010年发行，剩下的年份更晚。
就算印钞厂出了错版钞票，怎么可能被他一个人全拿到了。
但是目前从王哲这里又查不出任何问题，这就很难办了。
周旺的头很痛，有些无从下手。
最近已经遇到好几起离谱的案子了，到现在都没查出个头绪。
他哪有时间去查错版钞票的问题？
旁边的小张看出他很为难，凑到周旺耳边小声嘀咕：
“师傅，这家伙不老实，要不我们把他交给刑警队吧，让他们去查查这个人的底细。”
王哲耳聪目明，这番话听得清清楚楚，心里顿时着急起来。
自己的身份可经不起查，要是对方查了一圈给出个查无此人的结论，到时候就算他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要是再被扣个间谍、敌特之类的帽子，他还怎么做直播？
“这位小同志，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王哲拍了拍椅子，犀利的眼神盯着小张的双眼：
“我今天已经够倒霉的了，你怎么好意思往我身上泼脏水！”
小张愣了一下，脸上浮现一层寒霜：“你说什么！谁往你身上泼脏水了，你......”
王哲可不会让他把话说完，立刻出声打断了他：
“我就是个普通的背包客，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你说我不老实不就是泼脏水吗？”
“钱的确是真的，这点毋庸置疑。至于日期为什么会出问题，那是银行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去银行取钱的时候难道要一张一张检查吗？”
“还有，首都这么重要的地方，竟然有人在你们的管辖范围内偷走了下水道井盖，你们就不该管一管吗？”
“我可是听李大叔说了，这井盖丢了不止一次两次了。今天要不是我运气好掉下去的时候卡住了，你们现在看到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王哲把问题往严重了吹，连珠炮一样说了一大堆，把小张怼的哑口无言。
周旺揉了揉太阳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够了，都别吵了！王哲，你要是好人的话，我们自然不会冤枉你。现在是你有问题，你必须配合我们！”
王哲冷笑道：“我还不够配合吗？我澡都没洗完就被你们抓过来了，我说过一句废话吗？”
长久以来磨练的气势不再隐藏，伴随着王哲的愤怒彻底爆发了。
周旺突然感觉坐在对面的不是普通人，更像一个久居上位的掌权者一样。
王哲指了指桌上的钞票说：
“你们说钱有问题，那就去找人鉴定啊，要是鉴定出来是假钞，你说什么我都认。可这明明是真钞，有问题也不是我的问题，你们凭什么就一口咬定是我的错？”
他嘴角微微翘起，毫不掩饰的嘲讽道：“早就听说首都人看不起外地人，难道你们当警察的也歧视外地人吗？”
一顶顶大帽子扣下去，周旺和小张都沉默了。
周旺深吸一口气，突然对旁边的小警察使了个眼色：
“小张，你跟我出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