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儿子竟然真的开始呕酸水了,赵阅先是一愣,随后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房间里回荡着,和赵皓月呕吐声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幕,若是不明就里者撞见,恐怕会误以为赵阅是个没有人味的后父,孩子越痛苦他就越高兴。
“吐吧,没事儿!”赵阅一边笑一边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回忆之色。
想当年,他自己也曾有过这样的经历,而且情况比现在的儿子还要糟糕得多。那时的他,只要一看到字,就会立刻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和头痛袭来,那种感觉简直让人生不如死。
这种状况可把当时的他给吓坏了,心中惶恐至极。毕竟,如果一直对文字产生如此剧烈的反应,那么整个人岂不是就要废掉了?
就在赵阅陷入绝望的时候,他从地球里出来了,当看到那些研究员们看到他眼神中充满了佩服和崇拜之情时,他突然觉得所有的不适和烦恼都烟消云散了,之前的那些毛病和后遗症好像一下子全都消失不见了。
从那之后,他就明白了,人前显圣治百病呐。
现在看到儿子也这样了,他心里反而开心起来,这说明儿子真学进去了。
变了瓶矿泉水,递给已经吐完,正用手绢擦眼泪鼻涕的赵皓月,然后嫌弃地道:“桌上有抽纸你不用,用手卷,一会你自己洗了啊!”
“嗯,我自己洗。”赵皓月接过水,先是漱了漱口,随后将剩下的半瓶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抹抹嘴,喘着粗气却难掩眼中的兴奋:“爸,战斗机我琢磨的差不多了,明早到单位我就开始着手设计。
期中材料方面,我打算一步到位,直接使用t1100g碳纤维材料。这种材料在强度和轻量化方面的优势无可比拟,对于提升战斗机的整体性能至关重要。
不过这种级别的材料您之前也没研究,这就需要您协调一下,抽点材料学研究员配合我。”
“这个倒是没问题。”赵阅摸了摸下巴故意问道:“但是这种级别的材料是不是太高端了,以后往外卖不就得被小美他们拿去研究么?”
闻言,赵皓月翻了个白眼,“爸,您故意逗我呢吧,外贸版简配这不都是惯例么。”
“昂,我就故意考考你,看看你是不是实心眼,底线灵活不灵活。看来你没受那些人影响。”赵阅欣慰的拍了下大腿。
“我怎么可能会受那些大圣人影响?”
赵皓月摇头失笑,那些人是指国内一些圣导,自从恢复武器出口后关系好的国家过来买武器装备,赵阅就命令有些装备外贸版必须简配出售,结果买方还没说什么,一些圣导倒是不乐意了,说这样做是不诚实的,会破坏双方友谊的,让赵阅不要跟小美子他们学。
这件事把赵阅气的够呛,真发飙了,过程就不说了,反正这些圣导不管岁数到没到,都全部退休回家逗孙子去了。
赵阅笑了笑,继续道:“那你再出一份外贸版设计图,等以后再次更新换代生产了拿去卖。”
“嗯,行,无非就是费点纸的事儿。”赵皓月无所谓的说完又迟疑的问:“爸,我是在计算机上设计还是用传统的纸笔?”
“这个随你喜欢,不强求,你怎么方便怎么来。”赵阅摆摆手,对这方面他没要求,不管计算机上设计还是用纸笔画,研究员们都不会泄密。
“没什么事儿了吧?”
“没了。”
“那走吧,也不早了,赶紧睡。”
说完,赵阅就带着儿子出了书房。
此时林嘉怡正在厨房刷碗,见爷俩从书房出来就赶紧催促:“你们爷俩要洗澡就赶紧,趁现在还有热水,下午锅炉房就通知了,今晚11点半停炉检修,热水明天恢复供应。”
“行,我们现在就洗。”
赵阅一边去卧室拿换洗衣服一边说:“我们洗澡那不快,冲一把打打肥皂再冲一把就好了,天天洗也没个灰,不像你和俩丫头似的,一洗就半小时一小时,也不知道怎么能洗这么久,这不纯粹就是浪费水资源嘛。”
“行了,赶紧去洗你的吧。”
林嘉怡不想跟丈夫掰扯这洗澡时间问题,要不然准没好话等她。
赵皓月听父亲所说在一旁捂嘴偷笑,可是不巧,这被林嘉怡看见了。
“皓月,你笑啥,没说你是吧,你别跟你爸学,他邋遢不要紧,你给我好好洗,别进去跟水做做伴就出来了,你忘了手术之前你大哥给你搓了多少灰了?
这不就是糊弄嘛!
你也是马上要结婚的人了,再这么驴屎蛋子表面光,人家武月能跟你过得下去?”
赵皓月听母亲提及此事,小脸一红,一言不发的回到了房间。
晚上,躺在床上林嘉怡搂着赵阅也不嫌邋遢了,只听她缓缓地道:“哎,当家的,有件事我一直没有问你,咱俩儿子婚事方面就没人打电话给你谈联姻?”
“怎么没有?只是我没说罢了。”赵阅撇撇嘴道:“何止俩儿子,俩闺女都一直有,今儿下午还有人打电话跟我商量语曦的婚事。
不过所有谈联姻的都被我婉拒了。
因为有些人家现在看着光鲜,但背地里却是后继乏力,等家里老的退了,慢慢的也没啥话语权了。
剩下的呢倒是可以选,但是咱俩儿子要看得上才行,要不然取回来也是各过各的。
至于老三老四……”
说到这里,赵阅警告媳妇:“我在跟你说一次啊,老三的婚事你别催,也想当然给她张罗,你随她,老四更别说了,主意正的很。”
林嘉怡难得没有反驳,她现在一门心思等着当奶奶,自家老三就随她吧,至于老四,她就没打算管过她未来的婚事,管也白管,能听她一句太阳都得从西边出来了。
……
第二天上午,王虎乘军机回来了。
赵阅看到他心情大好,总算有人给他整理资料了。
“首长,辰曦已经顺利到达港港,保镖们也随行护驾,安全方面应当无虞。”王虎挺直身板,向赵阅汇报道,语气中透露出任务的圆满完成。
“好,我已知晓,你坐下慢慢说,南边的情况究竟如何?”赵阅双手轻轻下压,示意王虎不必拘束,随后他站起身,亲自为王虎斟上一杯热茶,这份关怀让王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脸上露出了受宠若惊的神色。
接过茶杯,轻啜一口,感受着茶香在舌尖缓缓化开,他心中那份疲惫也随之消散了几分。
定了定神,开始汇报:“现在还看不出来什么,也就是小县城的风貌,街道不宽,建筑多为低矮的瓦房和骑楼,与对面的高楼大厦形成鲜明对比。
我听大茂说,他任职期间生产总产值有所增长,但幅度并不大,尽管他努力新办了工厂,提供了大量的工作岗位,但前来应聘的人却寥寥无几。
原因在于,年轻有能力的早就跑出去了,对面新界的人均收入都了,差距太大。
不过这种情况随着娄晓娥他们过去投资也会慢慢的改变,就这几天惠、莞两地有不少人过去询问是不是要在这里建厂,工资怎样。
娄晓娥已经圈定制衣厂地址了,挖掘机等建筑设备也第一时间到位了,昨天就挖土动工了。
她还明确告诉那些前来打听消息的人,工厂将大量招收工人,并采用底薪加计件的薪酬模式,这样工人们可以根据自己的付出获得相应的报酬,收入多少完全取决于自己的努力。
消息传出后有不少人就当场报名,然后留下培训,昨晚我打听了下,附近挺多地方都知道这个消息了,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过来应聘。”
说到这里,王虎顿了顿,蹙起眉头继续道:“我昨晚还打听到不少人对娄晓娥开出的工资还是不满意,认为没有对面高,他们打算等人聚多点就冲过去,不过我昨晚把这事儿跟大茂说了,带头的都被第一时间按头了。”
赵阅边听边点头,等王虎汇报完毕后,他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那边虽然收入高,但生活成本亦是水涨船高,不可只被那金光闪闪的薪资数字所迷惑,而忽视了背后那如影随形的生活重压。
再看咱们这里,随着改革开放的浪潮一波接一波地涌来,大茂他们所在的小县城,就像是被插上了翅膀,即将一飞冲天,变化之大,机会之多,超乎想象。
若是我,我定会先到娄晓娥的制衣厂去,扎扎实实地苦干三年。三年后,我会带着从制衣厂赚来的第一桶金,再以制衣厂为依托,租或者买个门面,做一些小买卖,专门挣制衣厂工人钱,同时再寻找新的商机。
就这样按部就班、一步一个脚印地稳稳当当向前迈进。虽然不敢说将来一定能够成为那种腰缠万贯、大富大贵之人,但起码可以保证生活水平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什么车子、房子,这些东西通通都不在话下!难道这样不比远走他乡去到港港那边闯荡来得更靠谱吗?
如果运气再好一点,胆子再壮一些,脚步再迈得大一些,抓住了某些商机,那么以后的生活又是一个样,百万、千万富翁甚至亿万富翁也不是不可能。
总之那边未来那边机会太多了,就看能不能抓得住了。”
王虎听后赞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在那边转悠时候听一个女孩说她打算进制衣厂工作,然后让她妈到厂门口做炸串买卖,就是那些蔬菜,肉类等用竹签子穿起来用油炸,然后抹点酱卖。
我虽然没吃过,但是我觉得应该挺好吃的,制衣厂应该女孩多吧,女孩那嘴多馋呐,那这炸串我估计生意得老好了,肯定不少挣。”
“所以说机会多呢,就看能不能发现了。”
赵阅听王虎说这个炸串,他就想到烧烤了,这玩意没穿过来时候他每星期都得撸一次,要不然总觉得缺点什么。
可是自从穿过来之后他除了在地球里偶尔吃过那么一两次,在外面就没吃过。
所以他馋了。
想了想他决定晚上就吃烧烤了,一是解馋,二是给王虎接风,于是他抽出一张纸画了个烧烤架的图,递给王虎道:“你拿着这图去军工厂,照着给我焊一个,然后刷洗干净放回家里,晚上咱们吃烧烤。”
“那我现在就去。”
王虎接过图纸站起来就走,他认为烧烤就是烤羊肉串,咂咂嘴,他也有些馋了,距上次去东来顺已经好久了。
待王虎走后赵阅拿起电话给许大茂打了过去,“大茂啊,我,嗯,有件事跟你说一下,王虎刚回来了,他告诉我有人想等聚集多点人一起闯过去,然后领头的被你们按头了,对吧?
有啊?
那这事儿你要引起警惕啊,懂我的意思吧?
啊,你心里有数已经安排了啊,那就行,你忙吧,回头见,挂了。”
挂了电话赵阅松了口气,许大茂有安排就好,应该不会再发生那件令人不太愉快的事了。
到了中午,傻柱又来送饭了,倒是挺自觉的,同时他还带来一个消息,那就是他上午买菜时候,在路上看见赵煜家大儿子赵乾拿着钱在友谊商店那片到处打听哪里有换汇的。
赵阅听的直皱眉头,经过自家黑心棉那么一闹,友谊商店门口换汇的一个都没了,以后有没有不好说,反正现在没人敢在那换。
这事儿赵乾也不是不知道,那他还在那片打听换汇的干啥?
看了下时间,这个点他应该在家,就打了个电话回恭王府,点名让赵乾接。
赵乾听见大爷找他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家大爷这大忙人找他能有啥事儿啊,待接过电话一听自家大爷直截了当问他换汇到底准备干什么,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赵阅一听这里面肯定有事儿啊,就对着电话冷冷的说了一句:“给你20分钟,滚到我办公室来,路上自己想好怎么编,要是被我听出破绽,你最近也别回家了,去医院躺着吧。”
赵乾听后欲哭无泪,面对自家大爷,他敢编吗?
可是不编,那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