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红尘,芸芸众生,各自演绎着精彩各异的人生剧本。有人卓尔不凡,熠熠生辉。有人平淡一生,默默无闻。有人独自行走,品味孤独。有人倚仗祖上庇护,安享富贵。
世间繁华,众生何其众多,如何细数清楚?在这广阔天地间,每一张面孔背后,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当两颗陌生心灵于某个角落邂逅,究竟需跨越多少缘分交织,历经几番巧合叠加,方能擦肩而过,乃至结下不解之缘?
红尘浩渺,众生熙攘,正因为这浩瀚的人海,才有了无数奇幻之事的上演。奇迹,往往诞生于人群密集之处,那些看似不可思议、超出常理的现象,恰恰是在这片土壤中滋长开花。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将平凡与非凡紧密相连,让每一次偶然交汇都充满深意。
天衍城中天衍山,天衍山巅有剑斋。
斋中自有铸剑客,铸得一秋半日闲。
闲时负剑门前坐,悟得修剑道自开。
道中恍惚痴痴傻,尘埃落定日日年。
就此身轻心不老,见那夕阳花更好。
鹤发童颜向前跑,疾风劲草难追倒。
珠光宝气不需要,红粉白骨一声笑。
尔言富贵我道贫,人心不足欲难平。
老祖坐石笑苍生,我亦抚剑靛沧海。
八荒六合扫不尽,不如笑道一声早。
夜半子时的天衍剑斋,热闹无比。因为‘开剑仪式’即将举办,众人皆不曾睡去,全部聚集在剑斋城的城南祖庭,等待仪式庆典。
而那最高处的山巅,却是放眼望去,一片寂寥蔓延至天边,大地仿佛静默诉说着亘古不变的孤独。虽无草木葱茏,鸟鸣虫吟相伴,甚至连人烟稀少,唯有孤独为伴。
然而,在这天衍之巅,却奇迹般的在荒凉中心,坐落着一座孤零零的小石屋。那石屋简陋无比,却倔强的站立着,像是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历尽岁月风雨,此刻静待夕阳西下。
此处为何无人问津?这位神秘屋主又是怎样的人物,竟能甘愿隐匿于此,独享这份宁静呢?
答案,很简单。
这屋子,是天衍剑斋上代掌门的住所。嗯,就是昨日白间,那鹤发童颜的怪老头之住所。
那老家伙,了不得!
燕廷骁,与杀神霍山同时代的化境强者,剑神司空剑的师尊!这燕老头具体多大岁数,估计除了他自己外,应该没人说得清楚。只有少数的人知道,百余年前,杀神霍山神功大成,屠尽天下化境武者,却唯独放过了这燕老头。
没人知道,杀神霍山与燕廷骁是否真的有过一战。也没人清楚,到底当年这二人说过些什么。世人只知道,这白胡子老头,应是这世间最接近杀神霍山的人了。
“咯吱~”
在夜半狂风的吹拂下,石屋房门缓缓打开,燕廷骁从屋中迈步走出。虽然鹤发童颜,皮肤细腻不见一丝褶皱。但光是他身后的一间石屋,就已经是他一生的见证者。经历了无数次的挑战,至今仍屹立不倒。
可惜,今日的燕廷骁有些疲惫。就像一位久经沙场的战士,到了晚年,也会身疲力竭。燕廷骁揉了揉太阳穴,表情很是玩味,连同这石屋一同疲惫不堪的模样。
毫无疑问,他,的确累极了!
自命中注定与“剑”相遇,他便踏上了一条永不言弃、永不止歇的道路。剑,不仅仅是武器,更是他的灵魂伴侣,两者相互依存,共同书写了一段激昂磅礴的传奇。
他曾年少学艺,天赋异禀,一路披荆斩棘,直至成为一代宗师。早慧的他在幼年时便展露锋芒,剑术超凡脱俗,年少成名,人剑合一,达到了空前绝后的境界。直至十六岁时,他对剑道的理解达到登峰造极,创造了一套深邃的武学理论,此后无人能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天衍剑斋最出名的武技,一式剑,便是燕廷骁所创!
然而,站在顶峰的他,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寂寞。伴随着无匹实力而来的是孤独与挑战者的缺失,这让他意识到强大背后的代价。
剑,曾是他的全部,赋予了他荣耀与身份,但也剥夺了他的快乐和平凡。如今,曾经的辉煌已成为过往,一切故人早已化为黄土,只剩下孤独与回忆陪伴着他度过漫长的日夜。
“唉!”
燕廷骁站在石屋前轻叹一声,望着城南的星火已成燎原之态。他知道,还得要他去主持开剑仪式。这一生,收徒无数。但最终,却还要他一个老人来主事。
但愿这一次,那些小辈们,能给他一些惊喜。
“唰!”
白光一闪,燕廷骁脚踩一柄青色宝剑光华万丈,御剑飞行,有如奔雷逐电而下,光芒四射遮天盖地,不见其卢山真面目。
城池中等待开剑仪式的人数不下四千,此时只觉天空中,有漫天光华霍然间暴开,分化千剑万点光束,气势如剑雨磅淋倾泄而下。哪怕是前来凑热闹,见证了杀神谷大战的李焕仙也为这种气势所震撼,于光华眩目中完全睁不开眼。
御剑飞行,凝气化光。这白胡子老头燕廷骁的气场之强,完全不弱于杀神谷中的圣无心!
燕廷骁是化境顶峰强者,距离至高神境,只有一线之隔!
“锵!”
光华一转,一柄开天神剑,直插中央剑炉。此剑,含剑中至灵之气。正者一剑横削,可翻转大地。反者邪念操控,可逆乱人间。
此乃燕廷骁佩剑,靛沧海!
老祖坐石笑苍生,我亦抚剑靛沧海。怪不得口气如此之大,原来燕廷骁的靛沧海,是可以媲美天衍祖师佩剑,笑苍生一般的存在!
“哗……”
一时间,开剑仪式上万籁俱寂。所有人皆被燕廷骁所震慑,大气都不敢喘。鹤发童颜的老掌门略有失望的扫视剑台众生,最终,与李焕仙的目光相融。
“嗯?”
“嗯?”
两人这一凝望,其实仅在一息之间。李焕仙只觉自己的心海再次被这老头窥视,而燕廷骁却面带一丝喜色,想必是看出了一些感兴趣的事。
只见这老掌门双手负于白衣之后,淡然开口道:“剑者,乃长存天地一点浩然气。虽有开山劈石之力,却难有无双圣者之质。
我天衍剑术,本用以杀敌挫敌,绝不容情。但大成若缺,岂能不留有余地?儒生仁者虽无大力,却也能盖世称雄,为何?只因胸襟,亦能得世人景仰!
开剑开剑,开的是剑刃还是山门?否!开的,是剑者之心!剑者,圣如无双!正如英雄!强如神石!仁者无敌!”
“好!”
“老掌门说得好!”
望着台下山呼海啸,燕廷骁只觉十分的乏味,眼皮不由自主的一耷拉,示意全场安静,打算结束这场无聊的演讲道:“本次开剑大比,凡未过五五之岁者,皆可参加。进入四十九强者,无论最终胜负如何,都可入我剑斋山门。同时,最终获胜者,老夫将传他‘靛沧海’!待掌门司空剑归来之日,转交‘剑印’,统领剑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