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要去郡里了，陈宁已做好万全准备，黑框眼镜、初中语文和换洗衣物全都带上。
姜秋禾瞧着他整理的物件，不仅感叹，“和武学有关的你是一点不带呀。”
“带了。”陈宁反驳道。
“没见着呀？”姜秋禾瞧了瞧陈宁的身上，又悄悄看了看他的背包，里面全是衣物，未曾见武学书籍或者兵器之类。
“我就是武学。”
陈宁一句话把姜秋禾直接说得愣住了，半晌后才点头，硬是找不到反驳话语。
这句话还真有那么些道理。
在青萍武院以压倒性优势取得第一的陈宁，确实算武学。
“烦啦。”姜秋禾将眼前发丝拨开，又与陈宁说道。
“这次前往郡比的名单出来了，三个年级一共五人，一年级就有你、我和张国标三个，二年级是马鸿，骨相厚土，战力二阶上等，三年级是李昌隆，骨相饥狼，战力据说是三阶上等。”
她将青萍武院此次参战的名单一一念出。
陈宁不太感兴趣，收拾好背包，打算去食堂吃午饭。
“对了，这次郡比的打法改了，不分境界，只分年龄，二十五岁前都能参加，开始抽签混战，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淘汰，往年排名前百的郡比修行者可以不打前两轮淘汰赛……”
“所以嘛，我在第三轮等你哦。”姜秋禾咧嘴一笑，难得露出得意神情，至少在这方面，她比陈宁少了很多麻烦。
陈宁则拍了拍她的肩膀，点头道：“那希望你第三轮不会直接遇到我。”
此言一出，姜秋禾得意面容立马僵住，片刻后干笑道。
“打就打嘛，我又不怕你……”
“虽然打不过。”她又小声补充道。
入夜。
今日是出发前陈宁最后一次跟周烛学拳，督透崩劲他已经领悟了些许，但不算熟练，很多时候只能打出半个面的崩力，不能涉及整个面。
周烛让他不用着急，拳要一下下练，饭要一口口吃。
“可是我吃饭是整碗咽的。”陈宁反驳道。
周烛微愣，然后挽起袖子，皱眉道：“来来，你过来，我再教你两拳。”
“算了，我一下下练吧。”陈宁很快改口，他规避风险的能力倒是有了十足长进。
今晚练拳的时间其实不久，明天就去郡里了，再怎么练也达不到飞跃性提升，不如稍打两拳，然后点个外卖吃吃。
周烛难得破费，请了陈宁吃一顿烤肉，两人和往常一样坐在院子里，只是周烛的话有些多了，显得絮叨。
“当初我收你为徒的时候，只觉得你有那么一些可能性会走上武道路途，后面又觉得你的上限应该是五阶大师……”
“但现在来看，你的上限远不如此，二阶境界能发挥出四阶战力，等你上五阶后，战力至少也得是六十星左右的水平，和皇城里吃遍各种资源的天骄武夫差不多了。”
一说到这里，周烛的神情就黯淡下来，抿起嘴角，一直以来的刚毅眼神流露出歉意，摇头道。
“也怪我这个老师无能，没有资源给你这关门弟子，我是野路子出世，以前从不屑于吃各种资源，也不愿意交好那些千古势力，落得现在这个下场，有一半原因也算咎由自取……”
“我现在两袖空空，唯一收入便是青萍武院每月给的微薄薪水，所以什么也给不了你，作为老师，我算是极无能了……”
“你与姜丫头又不一样，姜丫头家世宏大，不愁资源，而你的路需要自己一步步走出，所以会尤为艰难。”
说到这里，周烛瞥了陈宁一眼，只见他一言不发，快速抢食着桌上烤肉，全然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
“老师讲了这么多，你就没什么感想吗？”
陈宁吞食烤肉，含糊回道：“书上说，食不言。”
“好好。”周烛点头，挽起袖子，再问道：“那书上有没有说过尊师重道?”
陈宁将嘴角油渍擦掉，摇头道：“还没学到这句话。”
属于是有文化，但是不多。
周烛便只能无奈摇头，感叹道。
“先出郡比，再从州比里杀出重围，打出自己的名声，但不要急着去皇城，那里并不适合没有势力的年轻武夫生存，等你能在一州之地立足，再去皇城证道。”
这就是他给陈宁做出的往后规划。
烤肉吃完，夜色已深，师徒二人告别，陈宁缓步走回房间，目光停留在窗台最上方的合照上。
殷桃给这张合照取名‘最后的晚餐’，里面的人物好像也确实凑不到一堆了。
陈宁摇头，略有感叹，近一年的时间，他也感受到了物是人非。
夜色如流水悄然而去。
早晨。
侯院长已经在门口等他们，同行的还有一男一女两位二阶武师，说是武师，其实主要是照顾陈宁五人的衣食住行。
张国标来的最早，高大身躯立在门前，很有辨识度，他的行李不多，也就一张银行卡，到了直接买。
李昌隆第二位来，面色冷漠，立在张国标身旁，眼神一直晃动，嘴巴微张又闭上，如此往复半晌后终于开口说道。
“你好。”
“哥们，你也好。”张国标热情笑着，又摸头道：“我上次还看了你的月比，真是厉害，饥狼骨相杀伐起来连绵不绝，阵仗把我都吓住了！”
李昌隆微转头，眼神里露出欣喜，面容又始终维持冷淡色彩，捏拳微捂着嘴巴，强装淡然道。
“是……是嘛。”
两人还在交谈，第三位人选马鸿缓步走来，手里一直捏着手机，双指敲动，不停发着消息。
他面色苦恼，临近几人后发出一声叹息。
“小柔，我要怎样才能证明爱你的心，痛，太痛了！”
三人齐聚，李昌隆眉头微皱，向张国标疑惑发问。
“一年级今年出了个很厉害的人物，听说叫陈宁，真的很猛吗？”
马鸿也将好奇目光看来，他听说过陈宁的名声，但还没看过陈宁的月比，武院又不准录像，所以实在好奇。
“何止是猛啊……”张国标无奈摇头，评价道。
“简直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