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妈今天刚得了新车,心情非常舒畅,闻言二话不说,咚咚咚给张成飞倒了一大碗酒:“来,张同志,咱们不醉不归!!!今天也让你看一下我们关外老娘们喝酒的气势。”
关外古时候又叫宁古塔,地处寒冷,所以这里不管男女都会饮酒,特别是高度白酒用于驱寒。长此以往,每个人的酒量都不小。
郑老太有意和张成飞拼酒,而张成飞当着郑娟和郑光明的面也不落下风。
两人你来我往的就喝起来,中间家里存的烧刀子喝完了,郑大妈还专门让郑娟又跑到代销店打了二斤散酒。
所有酒都喝完之后,最终因为张成飞有酒鬼技能在手,还是胜了郑大妈。
郑大妈半躺在炕上,嘟囔着京城来的果然不一般,自己这辈子喝酒不弱于人,这次居然遇到了对手......
张成飞得意的笑了笑:“要不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呢?”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有着假装的婚约在,张成飞每天下了班都会来郑娟家坐一会儿。
没几天,太平胡同和光字片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他们俩搞对象的事情。
一个个都说长得漂亮到底是一种资本,这不郑娟家境那么差,照样有漂漂亮亮的小伙子跟她好!!!
张成飞发现水自流依然派人偷偷跟着自己,甚至还找了轧钢厂的熟人,打听自己的情况。
他本来是想等着回四九城之前再收拾水自流几人的,但是看到这人这么上赶着找死,便决定将计划提前。
......
计划经济的年代,每个城市都有类似于四九城荷花市场那样的地方。
这些地方有着从全市各地聚拢而来的各式各样的倒爷和投机倒把分子,在这里卖吃的穿的用的。
因为他们昼伏夜出,说话做事的动静又小,所以这样的地方又被称之为鬼市。
自打起风之后,四九城鬼市基本都已经关张,但鞍山天高皇帝远的,鬼市的投机倒把却是还在进行中。
水自流,骆士宾两个人是孤儿。打从离开孤儿院之后,就一直在鬼市这边倒卖小米,棒子面和鸡蛋什么的。
涂自强原本是工人家庭出身,他的父亲是老工人,算是根正苗红。这样的人原本跟孤魂野鬼的水自流,骆士宾两人是搭不上边的。
但因为那段不能容于世人的感情,他跟两人搅和到了一起。
虽然白天还照常去木柴厂里上班,但工作上每天都消极怠工,还为了多休息经常在锯木头的工具上动手脚,让机器停工。
每天下了班之后,都会迫不及待来到鬼市这边陪着水自流做生意,下了班回到两人的小家一起睡觉。
这天,水自流,骆士宾,涂自强三人又在鬼市摆了摊卖鸡蛋。骆士宾在一旁负责盯梢,涂自强和水自流则是坐在小板凳上等着顾客上门。
就在三人以为今天又和平时一样的时候,却见一群二十郎当岁的人,手里握着大棒,砍刀什么的冲上来,对着三人的摊位就是一阵打砸。
摊位上摆着的都是三人从各地淘换来的土特产,是他们赖以生存的资本。
看到自个儿的东西被打砸,骆士宾三人顿时急的就冲了上去和对方对打。
但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他们只有三个人,哪怕骆士宾高大如牛马,涂自强打架也是一把好手,却依然被这群人压着一顿胖揍。
在鬼市混的都是人精,那些投资倒把的人见到三人挨揍,立刻就扛上自个儿卖的东西撒丫子就跑,根本没人过来伸一把援手。
最后,水自流他们所有特产被毁坏,整整两筐鸡蛋被砸的满地都是,和黄澄澄的小米混在了一起。再难分开。
水自流,涂自强都被打破了头,鲜红色的血,顺着他们的额头蜿蜒流下。骆士宾被打的最惨,不仅破了头,左边胳膊直接被打断了,晃晃悠悠的在半空中摇摆。
几人挨了打,知道无法跟对方抗衡,乖乖的服输服了软,还以为事情能就此作罢。
却没想那些打他们的人走了之后,轧钢厂的保卫科居然又来了抓投机倒把的人。
附近那些摊位的老板都跑了,即使没跑的也已经藏好了赃物,只有他们三个没跑,而地上散落的那些货物,直接就证明了他们投机倒把的身份。
“轧钢厂保卫科!!!现在怀疑你们投机倒把,跟我们走一趟!”回首的人一挥手,便有几个人过来将三人戴上手铐,推着他们往前走。
三人都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儿,就又进了保卫科。之后连夜被审讯,审问,收拾的惨兮兮。
水自流鼻青脸肿的躺在羁押室冰冷的土炕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涂自强和骆士宾被关在一起,他却被单独隔开了。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羁押室的门再次被推开,癞痢头也被人推了进来。
相比于水自流,癞痢头明显被打的更惨一些,才刚一进门,就趴在冰冷的地上粗声喘息着。
水自流从炕上坐起来,冷眼看着癞痢头。如果说因为在鞍山得罪的人众多,之前他还没有猜到是谁整治自己的话。那么在看到赖立头的那一刻,他便明白了,一切都是张成飞做的局。
至于张成飞为什么要整治自己,这就是用脚趾头想也能够猜到的。
水自流三人虽然在鞍山一直从事投机倒把的工作,但是他们三个却都不是有什么背景的人。
这次被抓之后,三人便被送进了局子里。游街那一天,郑娟带着郑光明和郑大妈一起站在中央大街上,看着站在卡车上脖子上挂着牌子的三人。
看到郑娟出现,水自流点头朝她微笑,似乎是打招呼的样子。
他这个人一直都是很有风度,彬彬有礼的样子。相对于虽然被抓却努力保持着风度的水自流,涂自强和骆士宾的状态却是差了很多。
两人看到路边的郑娟母女,立刻便破防破口大骂。
押送他们的警察见到这一幕,直接掏出两块破布,塞进两人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