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运肃然而语,一再重申,也让很多朝臣感受到,他跟曾经明显有些不同了。
“是,陛下!”
其话音落地,部分朝臣一起行礼恭语。
之所以是部分朝臣,是因为条件颇为特殊。
毕竟,狗皇帝登基已有十余年,外加姜承运曾经又杀过不少朝廷要员,位列朝班的朝臣,见过秦王和晋王的人肯定不多。
在姜承运所设定的条件下,自然也只有他们能够验明秦王正身,更只有他们有资格回应。
姜承运轻轻颔首后,继续肃然道:“所有见过秦王和晋王的老臣,那就开始一一上前辨识吧!”
“由官阶决定先后,且每次的查看,只能一人。”
“现在不论棺椁中的尸体,是不是秦王,也必须将其当成秦王。”
“而秦王曾经有功于社稷,若太上皇真是为晋王冒充,秦王的一生也足以定论为有功于龙汉的功臣,更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所以,凡上前查看之人,必须要有有颗敬畏之心,甚至需要当成一种瞻仰及缅怀。”
由于姜承运在朝臣的眼中,始终是太上皇的亲子。
现在他做出这样的要求,不管是有资格查看还是没有资格查看,以便验明秦王正身的朝臣,也愈发的好奇,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残暴的少年天子到底想要干嘛!
“是,陛下!”
虽然好奇,但见过秦王和晋王的老臣,却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即刻恭应后,便有老臣,按照官阶排位出列,到上首呈放且被打开棺盖的棺椁旁查看起来。
即便这些老臣都表现出了仔细查看的模样,但始终只需要看看尸体的容貌即可,速度自然还是很快。
“他……真的跟秦王长得一模一样。”
“陛下,老臣……身为秦晋二王的舅舅,他们未被封王就藩前,不仅经常见他们,甚至亲自给他们洗浴过。”
“故,还望请陛下,准允老臣仔细查看,以辨秦晋二王之真伪。”
当第七名老臣到了棺椁旁,只是看了一眼,就脸色复杂地向姜承运行礼道。
老眼中也已经浮上了雾气,噙有了泪花。
他姓林名晟,乃安乐伯,是林淑妃的兄长,当秦王被册封为太子,因当时的皇后也已故去,自然会将将其册立为皇后,以正嫡庶之分,当时的林晟一跃成为国舅爷,也跟着被册封为伯爵。
因姜承运已经认可现在的身份,他自然也算是他的舅公。
皇祖母只诞有二子,亦为孪生,一个有雄才大略,一个却非常的平庸,身在帝皇家,林晟肯定也会更喜欢有本事的外甥。
所以,现在应该没人比他更想弄清真相,也绝对是真情流露。
“林老爱卿不用激动,在这朝堂之上,也不适合仔细查看秦王的尸体。”
“既然你在秦晋二王未封王就藩前,你时常见到他们,小时候甚至为他们亲自洗浴过,想必也知道能够更好辨识他们的身体特征。”
“现在你只需要凭感觉做出判断,再将能够区分他们的身体特征写明,届时再将其尸体和太上皇的身体,加以甄别,自然能做出更有力的判断。”
这能更好的辨别真假秦王,让姜承运心中颇为的欣喜。
但还是阻止了林晟的进一步查看。
毕竟,棺椁中躺着的始终是真秦王,也算是他的父亲。
自然不希望他被人在这朝堂之上,公然地查看尸体。
而且,因林晟的话,做出这种要求,最终证实秦王的身份,也将会变成更不容怀疑的事实。
“切记,朕的眼中只有江山社稷,更敬重能为国杀敌的真英雄。”
“所以,不论朕现在是什么身份,如果当今的太上皇真是晋王,同时断定棺椁中的尸体为秦王,朕也将会彻底为其正名。”
“叶老爱卿乃秦晋二王的舅舅,亦为朕的舅公,朕希望你能秉持一颗绝对公正的心。”
“不论结果如何,朕的帝位也无人能撼动,朕更希望借此机会,拨乱反正,重塑龙汉新风!”
姜承运害怕林晟出于实际情况的考虑,要颠倒黑白,紧接着又肃然且决决道。
要知道,他一样算是他跟狗皇帝当龙汉帝皇的既得利益者。
相信他也能通过此次的观察,外加狗皇帝登基以后的表现,心中定然已经有数,绝不排除他故意颠倒能够辨识秦王跟晋王的身体特征。
毕竟,在他眼中,他肯定也是狗皇帝的儿子。
如果确定狗皇帝真的是晋王,他的帝位就存在很大的问题。
最为重要的还是,从林晟的角度来说,就算他知道狗皇帝是冒充秦王而承袭帝位,他这个皇帝就算是晋王这个畜生的儿子,体内也始终流有林家的血,自然也要防止他为了让他的帝皇稳固,故意颠倒黑白。
所以,姜承运在说这番话时,还对林晟动用了精神力,让他受他的感染,真不会为了利益而乱来。
姜承运现在不说实话,目的也是为了将证实秦王的事情,变成铁一般的事实,难再有丝毫的争辩。
“是,陛下。老臣纵死,今日也定要弄清楚是非黑白!”
叶晟行礼,毅然决然地说这番话时,更有视死如归的姿态。
让姜承运都意识到,他是多想了。
或者说,林晟应该早就怀疑狗皇帝是晋王冒充。
毕竟,登基前和登基后的表现,真的截然不同。
一旦有这样的怀疑,他肯定也会意识到,其妹是被狗皇帝弑杀。
在这种种因素下,外加他应该更喜欢秦王,会冒死为秦王正名,也很正常。
道理很简单,他现在肯定还是认为,姜承运是狗皇帝的儿子,做梦也不可能想到,他会是真秦王之子。
见他如此,姜承运自然不再多语,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林晟又回首,看向棺椁中的尸体。
老眼中的泪花,再难忍住,化作泪水滚落,顺着脸颊滴落向衣襟。
他静静地站在棺椁旁,静看了好一阵,这才伸手,抹了把眼泪。
满脸复杂地转身,拾阶而下,回到了朝班之中。
脸色愈发的复杂,整个人看起来也异常的落寞。
却让姜承运更加的安心!
狗皇帝罪恶滔天,确实早就已经埋下众叛亲离的种子。
他害怕这个舅公为了利益而颠倒黑白,确实是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