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对震儿的教导，向来严厉，且自己也不好争权斗利，自然也在如此教导震儿。”
    “所以，即便他是姜天养这罪人之子，性格却更像我。”
    “别说姜天养滔天的罪恶已经被陛下揭穿且证实，就算没有，我也敢保证，震儿绝不会有共他的妄想，对陛下造成丝毫的威胁。”
    “不知陛下，可愿凭此而放过他呢？”
    两人隔着茶几各自落坐后，李妃就直奔主题。
    看着姜承运说出这番话时，还满脸的殷切，显然是很想以此为由，求得姜承运对他儿子的宽恕。
    “若真如此，让朕如何处置狗皇帝其他儿子？”
    “更何况，按照旧制，以狗皇帝所犯下的滔天罪恶，朕可以勉强找理由放过其册立的妃嫔，却万难饶恕其子嗣。”
    “要知道，狗皇帝的滔天罪恶，比谋逆还要严重千倍万倍。”
    “所以，哪怕朕相信你，也知道你儿子不会对朕造成威胁，受到所谓礼制或者说是陈规旧制的影响，也不能放过姜立震。”
    “因为即便朕对礼制及旧制很是厌恶，但朕身为龙汉的帝皇，一样会受制于这些，至少这是现在的朕，难以抗衡的，这也更是朕只敢在你面前一吐心声，而不敢在朝臣的面前对朕厌恶礼制有任何的表态。”
    姜承运很是无奈地说出这番话，就是要让李妃绝望，同时也会激起她对礼制的厌恶乃至是仇恨，旧有思想对她造成的根深蒂固的影响，自然也就更容易被破碎，甚至有很大的可能激起她的逆反心理。
    他的话确实让李妃愈发的忧虑，还很抓狂。
    由于姜承运所说的也很有道理，更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她既无法反驳，在姜承运有理有据的说辞下，也没有资格去强求。
    因为连她自己都会受狗皇帝的影响，可以被问罪。
    “如今的龙汉皇朝，因狗皇帝跟鲜卑勾结，造成了可怕的祸害，本就岌岌可危，朕就算有心放过姜立震，也绝对是有心无力。”
    “所以，就算朕在给狗皇帝定罪之时，也会株连令郎，也希望你别怪朕。”
    “若你真要怪，就应该怪在所谓圣人礼制为基础上，所形成的诸多规制！”
    “要知道，这会让很多人站在道德的高点，只要朕稍有不慎，他们都能以此为由来反对朕，只要他们有绝对的实力，还能废掉朕甚至是杀掉朕。”
    前面的话还很不明显，姜承运紧接着说出这番话，就是直接引导。
    要明明白白的激发李妃对她此前，很是崇信的礼制的仇恨。
    “话虽如此，可是株连也的确能够起到很好的威慑作用。”
    “毕竟，这基本是在告诉所有人，凡敢谋逆，死的不仅是自己，还会有自己的家小。”
    “虽然我现在是其中的受害者，但也不得不承认其中所具有的积极的意义。”
    李妃苦涩地说道。
    这没有达到姜承运的效果，自然让他也颇为无语。
    “哼！”姜承运径直冷哼：“道理虽是如此，但在朕看来，道理在很多时候也仅是个笑话而已。”
    “因为规矩只对守规矩的人有用，对不守规矩的人不仅无用，在很多时候，甚至是不守规矩之人用来掣肘他人的工具。”
    “如若不然，为何会有人屡屡犯禁，甚至会谋逆造反？”
    “所谓的株连，对于不守规矩的人，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甚至还会成为帮凶。”
    “道理很简单，对于这样的人，他们的心中只有自己，不可能有他人，他们想到的只是自己的富贵，或是权力，根本就不会考虑他们行动的失败，会连累到他们的血脉及族人。”
    “狗皇帝就是其中的典型，你面对这种典型，还有这样的说法，那就更是不该。”
    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姜承运就继续去引导，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他的话确实让李妃的脸上，露出了赞同之色。
    纵是如此，姜承运还是准备继续火上浇油，以乱其心！
    所以，紧接着又道：“而且，历史早就证明，儒家这所谓的圣人学说，本就充满了虚伪与欺骗，甚至骨子里都有伪君子的本质。”
    “哪怕受到他们所谓的教导，真的不乏忠君爱国之士，但也只是针对守规矩的老实人而言。”
    “透过表面看本质，即便在改朝换代时，不乏儒生死保前朝甚至是以身殉国之人，可是因所谓的圣人而被册封，得沐皇恩且世代富贵的圣人后裔，每逢改朝换代之时，他们又在干什么？”
    “不仅鲜少有人殉国，甚至还会及时的投诚，以他们的影响力来影响更多的儒生归顺，跟他们一样去向新的朝代的帝皇摇尾乞怜。”
    “故此，只要通过这些情况去细思，就能看出高高在上的所谓圣人学说，只不过是攀龙附凤，利用一些真正的忠诚之士去扞卫他们高高在上的地位，甚至是用生命去保他们的富贵，一到存亡之际，他们令人作呕的嘴脸也就会彻底暴露出来。”
    “最为可笑的还是，因为贪生怕死的人更多，会有更多的人去为他们的贪生怕死，向新的皇权低眉找理由，自行去掩饰，去用舆论影响或是继续去利用新的忠诚之士，导致这种事实存在的事情无人会说，就算真会去说也会被他们以各种理由打压甚至是害死，从而保证了一个明明充满了虚伪，处处罪恶的畜生不如的杂碎学说，得以继续倡行，在一个个新的皇朝继续高高在上。”
    “也正因为他们有着极为强大的影响力，自然也在不断地绑架皇权，朕如今对此痛恨却不敢表露，原因亦在于此！”
    他的话让李妃的反应也越来越激烈。
    待其话音落地，李妃更是连忙道：“陛下之言，真是石破天惊，也令我如拔云见山，醍醐灌顶。”
    “甚至深感曾经的自己，既可笑也可悲。”
    “因为若无陛下之言，我肯定会一直把圣人当圣人，别说意识到圣人学说令人作呕的罪恶，甚至是稍有置疑，都会感觉自己是在亵渎高尚伟大的圣人。”
    越说到后面，她也愈发的激愤。
    机会终于来了。
    姜承运按捺住心中的惊喜，表现得异常激动的同时，更是直接起身侧步到李妃的面前，将她的一双玉手，紧紧地握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不错，朕真的没看错，你真的是朕的知己啊！”
    虽然是故意为之，但此时的姜承运，表现出来的只是因为激动，才有这样的举止，绝不可能让李妃看出他有半点不轨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