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啊!哭什么哭?也不是再也见不到了!我可以回来看你,你也可以去看我,高考以后你也可以出国,用不用这样伤感啊!泪包!”
敏感时刻不能听到敏感话题,左一句哭右一句泪包,内心脆弱的秦璐再次被触到泪点。
她唇抿得紧紧,她怀疑自己有呼风唤雨的本领,长长眼睫眨了又眨,理智告诉她需要极力克制,可是此时好像理智说得不算,短短的静谧几秒后,她再次泪崩,就是无声无息流眼泪流鼻涕。
陆韶华发现他算做了无用功,越安慰越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看不得他哭,心烦气躁起来,无计可施,轻轻拍拍她的背道:“好了,好了,我不去了,不出国读书了,好了,别再哭了!好不好?”
空气凝结,秦璐的理智又占了上峰,她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道:“不好!”
陆韶华被搞得哭笑不得,扶正她的双肩,仔细看她的表情,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她的真实想法,一句一句道:“你……到……底……要……怎……样?”
秦璐拨开他的手臂,好像马上恢复如常,开始自圆其说道:“我就是爱伤感的人,就算是小猫小狗在一起时间待久了,分开我也会伤感,我就是脆弱的泪包,如你看到的,我看到杰克死了,我也要哭半天,尽管他只是电影里的人物。”
秦璐狠狠吸了下鼻涕,瘪瘪嘴道:“你不要太自恋了,我不是离不开你而哭泣,我们才认识多久?地球离了谁都能转的,谁离不开谁啊?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过我的独木桥……”
秦璐似乎如释重负般坦然面对,仿佛哭得痛彻心扉的人不是她一样。
唇角勾起一个敷衍的笑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未来的陆总,你可不能错过了出国读书的大好机会啊!以后还要靠你照拂一二呢?”
说得好像有点假了,自己把自己都逗乐了,“噗嗤”笑了下,食指指腹轻轻触了下陆韶华的脑门道:“愣什么呢?回去吃涮火锅啊!许可还在等着我们呢!”
说着她径自走出女卫生间,走两步朝着还愣在里边的陆韶华勾勾手道:“快出来啊!那是女卫生间!”
回到餐桌旁,秦璐除了眼睛红肿得可怕以外,看起来淡定自若,和许可有说有笑,仿佛情绪失控那个人根本不是她一样,看起来轻松得很,自然得很。
许可自然也很了解她是佯装不在意,其实心里难受得堪比煎熬一样的滋味,但是许可必须配合她,一起演戏,而且要演得很入戏。
反倒是陆韶华变得愁眉不展,陆震远给他打电话,让他赶紧回到荆市学习语言。
他知道他现在的真实想法就是一点也不想离开她,一点也不想独自一人去异国他乡,看到她哭得那样惨,这样的想法更甚,他高度怀疑他真会为了她放弃一切,但是如果她希望他能争气点,去国外读更好的大学,他也必须咬牙遵从,所以他现在想明明白白看清楚秦璐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直插不上话,默默吃了几口,然后一直给秦璐往碗里夹肉,夹菜。
好吃的火锅吃得索然无味,结束得也匆匆,许可很识趣的自己打车回家了。
“去哪里?”被冷风吹着,站在路边的秦璐问。
陆韶华双手揣进兜里,犹豫几秒,如果回家,就看不到她了,也不能聊天,还不了解她的真实想法,所以不如去……网吧!
陆韶华:“去网吧!嗯?”
秦璐眨了眨长长眼睫,点头:“嗯”
烟味十足的密闭空间里,两个人依然是紧挨着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
打开主机,两个人无聊地玩了一会单机游戏,陆韶华瞥一眼秦璐,她看起来平静如水的样子,怎么反倒是他有点聒噪了,突然又想抽烟,手伸进裤兜里,掏出那盒买了只抽了一根的烟盒,刚刚拿在手里,就看到秦璐朝她投过来异样的眼神,好像做贼心虚一样,马上把烟盒又塞进兜里。
他受不了这样雾里看花的不明了,伸出长长的腿,勾住她的电脑转椅,椅子滑轮滑动,两个人的距离近了些。
他捏了捏自己高挺的鼻子道:“秦璐!”
秦璐转眸看向他:“嗯”,满脸写着你有什么要问的,你就问吧!
“那天你喝多了,你说我是你前世的老公,我们有两个孩子……”
“咳!咳!咳!”
秦璐好像被唾液呛到了一样,不停地咳嗽着。
他刚要伸出长长的手臂去替她拍拍,她下意识挪动下椅子,远离他一些,内心的惊悚昭然若揭。
抿唇,手指攥紧自己的衣襟,拧来拧去,大脑以最快的速度思考着如何回答他,这样难以启齿的问题。
“呃……不是你说今世不忘前世之责的吗?我可能是喝多了,胡乱说的吧?你信了?”
他微眯下勾人桃花眼,舌轻轻抵到腮,玩味一笑道:“我不但信了,我反倒觉得你老公和我是情敌,所以我很失望,一时冲动决定离你远远的,看来我多余生那个嫌气,我既不是你老公也不是你的什么,所以我就是自己气自己。”
“老公”
“情敌”
……
秦璐脸颊不受控制的变红,暗自腹诽:“前世19岁的你大放厥词,对喜欢的人想追就追,今生你还未成年啊!这些话适合放在台面上来说吗?”
陆韶华:“不是?那你千里迢迢去荆市找我?”
“嗯?”
秦璐:……
陆韶华:“不是?你总哭什么?”
“那个……我……”
秦璐试图找个合理的理由,一时想不到支吾着。
陆韶华:“不是?我第一天转学过来你就要和我同桌?你为什么知道我喜欢吃五花肉炖白菜?你怎么知道我是腊月生日?我为什么来阳市读书,还偏偏是三中?”
“嗯?”
一秒,两秒,三秒,空气凝结了,两个人周围的气压陡然变低。
陆韶华:“你告诉我不是,我听听,几分真,不想告诉我你到底怕什么?我原本是知道的,因为我从楼梯摔下来了,我就忘记了,我家为什么好好的饭庄不做了,来阳市开建筑公司?”
“嗯?”
陆韶华:“你不告诉我,我真走了,和你认识也就短短半年,我很快就会把你忘了,我不是?”
秦璐红唇抖动,好像冷得发抖了,牙齿也跟着打颤:“不……不……要忘记!”
陆韶华:“为什么?为什么不要忘记?我是你的什么人?我们只不过是好同学而已,你说得对,我应该为了自己的理想毫无顾忌的出国读书去,你一会儿在意,一会儿不在意,我也不是你的什么人,所以我应该明天就回荆市继续学习语言去,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陆韶华:“呵呵,是我想多了,果然不是,那我们走吧,各自回家,明天我就回荆市去,谢谢你去看我,我们还是好同学。”
这些看似很正常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秦璐感觉分外刺耳,好好的心,好像一块豆腐无缘无故被一块石头砸了,碎得一塌糊涂。
赶紧制止他这样无厘头的话,她实在受不了了:“是!就是!你就是!”
看着表情平淡的秦璐瞬间炸了毛的样子,陆韶华不紧不慢问道:“是什么?”
秦璐:“就是你说的那样,我们,我们……有前世,我不是认识你只有半年,我们熟得很!”
陆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