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面前,南崎的很多举动是无法理解,但六公主也是一次次刷新他三观的存在。
每当他以为对这世界已经了解透彻了。
六公主都会告诉他,不对,世界还有很多东西是他不知道的,不敢想的。
比如,祈雨符。
再比如,一天时间从帝都赶到这里。
要知道当初送粮的队伍,虽然速度慢,但足足走了快两个月。
快马加鞭,马换人不休,都得十天半个月吧!
虞婔取下面纱,好笑的看着南崎震惊,“要不,你倒过来念?”
南崎从善如流,神色恭敬,“主公。”
主人?喊出口怪怪的。
在外老喊公主又容易暴露身份。
主公……嗯,不错。
虞婔被逗笑了,她很多地方深得柳芸的真传,对于叫什么,真的不太在乎。
公主是正常称呼,谁让她这辈子投胎成皇帝女儿了呢?
主人,她也能坦然接受。
对方叫得舒服就行。
“什么味道?这么香?”
南崎将荷叶递了过去,搬来一块石头。
虞婔将肉放上面,闻了闻,眼睛一亮,立刻从袖子里掏出一双银筷子。
这让原本犹豫着要不要递筷子的南崎,默默收了回去。
公主也挺讲究,居然随身携带银筷子?
如此谨慎倒是好事儿。
虞婔吃得眼睛发亮,感觉这手艺,都快赶超御厨了,“俞勤做的,还是你?”
抬手示意南崎也坐下来吃。
南崎也不客气,搬了一块小石头,自在的坐了下来:“我。”
虞婔竖起拇指,默默点了个赞。
“明日你就带俞勤过去吧!”
“已经处理好了。”
“大概方向就是,他们自己从容不迫的撤退了。”
南崎诧异:“主公早就到了?”
他没想过虞婔是一个人忙了一天,还以为是虞婔带了在附近的人已经处理好了。
但是都需要时间。
说明公主来得比他以为的还早。
虞婔嗯了一声,眯着眼体验着味觉的极尽享受。
南崎:“主公离开帝都需慎重。”
虞婔:“嗯,很快就回去了。”
南崎一早就闻到了虞婔身上浓重的血腥味,看着她犹豫着。
虞婔:“想说什么?”
南崎:“主公,杀戮太重,容易影响主公的气运。”
“尤其是无辜人的血,还有乾宇民众的血。”
虞婔轻笑了一声:“那刚好,这是西商人的血。”
南崎诧异,愣了愣,这样的话突然有很多不明白的事豁然开朗。
“那山庄下有什么?”
虞婔:“金银铜铁。”
天知道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会长在一起?
那地方就是国宝之地,得圈起来好好看守才行。
又怎么会荒废呢?
南崎也噎住了:“怪不得大公主的那个男人能找到这么个地方,应该就是西商人给他准备的吧!”
虞婔:“嗯。”
南崎:“所以,就算找出大公主的那个男人,对整件事情来说,用处也不大了,他也只是计划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最重要的是虞婔直接抄了老巢,流落在外的棋子就只是添头而已。
虞婔看着他:“可我不理解,为什么西商人会知道这么重要的地方?”
“按理说,这应该是前朝保存下来的吧!”
“山庄距离帝都那么近,乾宇都不知道。”
南崎思索片刻说道:“前朝末代皇帝谢轩,在开国先祖破城时,已经逃出去了。”
“即便有天下百姓都帮忙围追堵截,这谢轩丢弃了行李,丢弃了妻儿,丢弃了宦官随从,可最终还是失踪的。”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体。”
虞婔点头,这段历史,她自然也看到了。
没有前朝末代皇帝的狼狈,如何衬托开国皇帝的威武凶猛?
如今能看到的史书记载,自然将末代皇帝形容得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开国皇帝有多英明就有多高大,看看就好。
就听南崎继续说道:“有人说,谢轩其实早就死在皇宫里了,逃出去的,只是谢轩的后辈以及谢氏宗亲。”
“因为害怕皇帝不在,伺候保护的人不尽心,才对外隐瞒了末代皇帝已驾崩的消息。”
“只不过,逃亡之路比想象中艰难,而且没有终点,最后就四散了。”
“也有人说,谢轩失去了江山,又气又苦又累,死在了路上,其他主子隐瞒的原因跟上面一样。”
“也有人说,看见谢轩逃去了西商国,用自己才知道的秘密换取了一席之地,竟然寿终正寝了。”
虞婔诧异:“你在哪儿听说这么多?”
官方记载只是下落不明而已。
南崎:“野史记录。”
虞婔上下打量一眼:“真看不出来,你也是会看野史的人。”
皇宫的藏书阁不会有野史。
她虽然看了很多书,但是还没时间接触这方面。
“所以,这里出现了西商人,这个据点和那个矿场就证明谢轩可能真的逃到了西商国?”
“并且用乾宇境内的这些秘密,谋求了生存的机会?”
那么重要的地方,怪不得呢!
谢氏竟然瞒了下来,其他人都不知道就……离谱。
南崎点头:“现在看来是……”
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乾宇开国时穷得可怕的样子。
国库空了,粮仓也空了,除了搬不走的皇宫,真的啥都没有。
真不怪乾宇开国皇帝对前朝皇室余孽穷追不舍。
矿场那样的地方,直接荒废也很正常了。
对谢氏来说,直接废了也不让灭国者得到。
何况,这还是他去西商国过日子的关键信息。
虞婔:“西商国能藏这么多年,看来,矿场和军队应该已经培养很久了,怎么会忍这么多年才培养起来?”
南崎:“我觉得也是,乾宇和西商虽然一直和平通商,但暗地里的关系并不好。”
“西商想亡乾宇的心已经很多年了。”
“之前能藏,那是西商自己国内也乱七八糟的,斗得厉害,国力也不足以支撑跨境作战。”
“西商如今的皇帝,是乾宇当今圣上登基之后几年才登基的,这一任之前的那位,雄心壮志,手段强硬,一举将西商国内很多隐患都肃清了。”
“即便到了如今,那任皇帝都还背负残暴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