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四十七亿？你确定不是十七亿？”
董秘肯定的点头，击碎了虞夏风的幻想。
“怎么会这么多？咱们这段时间，签下的所有合同，总共金额也才八亿多吧？”
因为和华夏资本的对赌协议上，约定的金额是十亿。
所以最近，他们一直在为这个目标努力着。
如果超过十亿，虞夏风不可能不知道。
违约赔偿约定的从一倍到五倍不等，但是大多数都是三倍。
所以他预估的违约金，大概是二十多亿。
现在，怎么翻了整整一倍？
“您忘了，还有昨天才签完入库的那几个合同。”
“那几个都是小客户，几百万几百万的，最大的一个才一千六百万，加在一起又能有多少？”
怕被商业部的舌尖项目影响到，虞夏风亲自跟那些客户谈的，都是按照爸爸的吩咐，尽量签下了最大的金额。
但毕竟都是小商家，承销能力有限。
昨天的他，还在为此惋惜；
今天倒是要拍着胸口庆幸了。
“是，您归档的那几个合同，金额确实不大，但是还有欧总监签下的一个大合同。”
虞夏风想起上周五下班前，几个部门领导的碰头小会上。
欧总监确实说过，她手上还有一个客户在洽谈，合作意向已经敲定，基本下周一合同就能走完。
当时大家都还为这个消息高兴的一起鼓掌。
“金额多少？违约条款怎么约定的？”
董秘吞了口口水，也觉得头疼。
但还是如实回答：“五亿，违约五倍赔偿。”
“哈”
虞夏风一声嗤笑，不知是气的，还是吓得。
“欧总监人呢，让她上来找我。”
“是。”
两人离开，虞夏风走到自己办公桌后，瘫在椅子上，仰头看着天花板。
整个人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四十七亿啊！
这还只是现在提出了索赔的客户！
现在的虞家，别说流动资金了，就是资产，划拉出这四十七亿，也是伤筋动骨。
可现在，唯一能下决定的父亲，还躺在医院里；
他自己，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才能挽回这些损失。
只知道，他得撑着，不能倒下。
“咚咚咚”
“进”
“虞总，找我？”
虞夏风坐直，看着进来的女人。
一如既往的一身孤傲，明明听说她跟父亲的那些传言，可她面对他时，却没有丝毫不自在。
他也必须承认，这个人的工作能力很强。
“那个五亿的合同，是你签的？”
“对呀”
对方自己拉过椅子，坐了上去，神色坦然。
“我上周末几次跑外勤，就是去谈这个客户，啃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啃了下来，上周五汇报时我也说过了，预计周一能归档合同。
虞总不会是觉得我，做错了吧？”
欧总监的咄咄逼人，让虞夏风很不舒服。
就好像，这样的意外，她很高兴看见？
见他不说话，欧总监继续道：
“本来一切顺利的，但是昨天却突然出了舌尖那个事情，客户迟疑想反悔，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把违约从三倍改成了五倍，对方看见了我们的决心，才愿意给出这份整整五亿的合同的。
五亿，把华夏的对赌金额，一下子完成了一半呢。”
她边说，边笑，带着一丝轻佻。
这时候虞夏风要是还看不出来她的恶意，他就是傻子了。
“你为什么这么做？！”
欧总监两手一摊，撇撇嘴，语气却满是无辜：
“虞总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公司的员工，做的就是这些工作，我为公司谈合作、拉客户，难道是错的吗？
面对大客户，在咱们的底线之上的所有空间，本来就是给我们做销售的人的谈判空间，不是吗？合作不就是这样谈出来的吗？”
她声音满是困惑，接下来又转成了伤心，带着几分失望的问道：
“还是说，因为现在突然的变故，客户要索赔了，虞总觉得我签下的大额合同，是公司的负担了？是我的过错了？
我自认在公司，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是也算是识于危难，没少出力吧？您是想过河拆桥不成？”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了解清楚情况。”
“情况就是这样的，我已经告知了。”
“我是想说，这么大的合同，你签订之前，就没有想过跟董事长确认一下吗？却没有想过万一咱们做不到的后果吗？”
“虞总，我希望你能理清楚一个事实，我签下合同的事情，是在今天的意外之前，而且你们所有人都知道，整个过程，也完全符合公司的管理流程，没有落下任何一个环节的审批。
至于你说的后果，我们销售，只负责在公司给定的权利范围内，达成合作，怎么履约是其他部门的事情；
您别忘了，是公司给我们这样的谈判权利，是公司给我们开口承诺的底气，不是吗？
还是说，公司可以随便对我们承诺，但是一旦真的触及到这些条款，就要把我们推出来，逼我们承认这是个人言行？
合同上白纸黑字，盖得可是公章。”
虞夏风说不过欧总监，气的一阵头疼。
这个时候，助理突然闯了进来。
“虞总！欧总监！”
两人齐齐看向他。
“欧总监，您光脑在17楼大会议室投屏，还开着话筒，没有关。”
要不是刚刚他路过17楼，看见会议室里一群人，台上也没有人说话，却都听的异常认真，还不知道要被员工听去多少。
欧总监拿出光脑，淡定的说了句“忘了”，点了两下关掉了。
虞夏风看着她的动作，不知道说什么好。
现在关掉有什么用，该被听到的，全被听到了！
两个人的谈话，只用了二十分钟都不到，就传遍了整个公司。
本来就因为之前被哄骗着，垫付购买舌尖网店的东西，而担忧自己的钱还能不能拿回来的员工，再一听到现在最能给公司创造价值的欧总监，都被鸟尽弓藏成这个样子，那他们普通员工，可想而知。
负面的情绪如燎原之火，迅速席卷上下。
尽管虞夏风下令不可外泄，但还是被不知道哪个员工，曝光到了网上。
原本因虞家义正辞严的声明，而挺虞家的人，一听到这份录音，犹豫了。
这怎么听着，也不像是有底气的样子。
纷纷又跑到鱼鳍的星网下面，求他找证据，锤死对方。
但鱼鳍迟迟没有后续发言，网友都以为，他应该也是没有证据了。
就在这时，一个娱乐八卦的账号，突然发布的一条视频，冲上了热搜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