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昭停下脚步,想将眼前的画面牢牢记在心里。
她要回家了。
下一次再来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或许不会再有机会。
半晌后。
她抬脚继续向前,步子迈得不紧不慢。
出了古镇,路边停着很多出租车。
她打着伞绕了一圈,总算看到了自己叫的那辆车牌号。
宣昭过去敲了敲车窗:“你好,是我叫的车,走南溪镇。”
好巧不巧,开车的司机宣昭认识。
正是第一天送她到南溪镇的师傅。
“师傅,好久不见。”她笑着打招呼。
“唉,是你啊,快上来。”师傅自然也记得宣昭,她的长相属实难忘。
“好的。”
她俯身钻进车里,利落的从包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将伞折好装了进去。
关好车门后,她将袋子放到脚边。
裙子的下摆被雨水打湿,她往前坐了坐,避免自己的衣服弄脏座椅。
“师傅,你知道哪里可以取钱?”
“前面拐过弯就可以。”
“那你在前边停一下,等我五分钟,可以吗?”
“行,不着急。”
绿灯亮起,拐过弯师傅将车子停在路边,宣昭下车进了银行。
不一会儿,她再次回到车上。
“姑娘,弄好了?”师傅见她坐稳,打着方向盘倒车。
宣昭拂了拂裙尾:“好了。”
见状,师傅加速朝着南溪镇出发。
“感觉怎么样?玩得开心不?”
宣昭第一次坐车时就知道他是个健谈的人。
她虽不喜欢主动和别人打交道,但如果有人问,她一般都会有问必答。
“挺好的,以后有机会再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欢迎你下次再来啊,到时候我再送你。”
“好,谢谢。”
……
一辆大众紧随其后,保持着不远不近。
“刘畅,我是不是应该给州哥打电话了,这都出坞江镇了。”
再不说离得更远,还怎么出气。
张帅坐在副驾驶,愁眉苦脸的拿不定主意。
“这方向也不确定她是去哪,你打吧。”刘畅目视前方,他宛如一个军师,出谋划策。
张帅就等他的这句话,连续拨了三次,那边才接通。
“什么事你和催命一样,不停的打打打。”
怒吼声车内清晰可见,张帅将手机拿远了些。
“州。。州哥,就你让我盯的那个女人,她。。她离开坞江镇了,我接。。接下来要怎么做?”
他哆哆嗦嗦,说话带着些结巴,惹得一旁开车的刘畅不屑轻嗤。
“我和虎哥在办事,先跟着她。”
“好。”
等电话一挂,张帅瞬间垮起个脸,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
“唉,你有出息行了吧。”
“自然。”
张帅罕见的未与刘畅争高低,他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烦。”
“哦。”
这场雷阵雨下的太猛,安全起见,师傅车开的并不快。
宣昭右手撑着脑袋,目光望向窗外,思绪渐渐飘远。
她的故事还没讲完。
“小丫,你割的草呢?”男人怒目而视,手里的皮鞭跃跃欲试。
只要她回答的不满意,下一刻就会招呼在她身上。
女孩吓得浑身颤抖:“被抢走了。”
声音很小,就像刚出生的奶猫,果然,男人一鞭子挥在她身上。
“大点声,老子没给你吃饭是不是?”
女孩疼的抽搐,她想哭却不敢,瘪着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因为哭也会挨打。
她太疼了。
“被赵狗蛋抢走了。”
男人冷眼盯着她,她害怕的向后缩了缩。
“我以后不会被抢走。。。”
女孩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向前跨出一步,蹲下身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小丫,我花钱买你回来,不是让你来享福的,明白吗?”
“以后再不听话,那你就去做个乞丐。”
“知道乞丐吗?打断腿扔在繁华街头要钱的那种。”
男人神色平静,甚至嘴角上扬,像是讲述着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
“回答,记住我所说的没有?”
“说话。”
他手劲越来越大,女孩被他掐的喘不过气。
她使劲的挣扎,求生本能让她拍打着男人的胳膊,一下又一下。
忽然,女孩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男人这才松开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人。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深夜,周围漆黑一片。
她蜷缩起来,抱紧自己,无声的哭泣。
“大概还有二十分钟的路程,还是将你放在上次的那个路口吗?”旁边一辆车经过,喇叭声差点盖住了师傅的问话。
闻声,宣昭转头,她瞳孔涣散,浑身发颤。
“姑娘,你怎么了?”
师傅见她神情不对,脸色苍白,有点担心。
可别在他车上出个什么事。
宣昭捏紧裙角:“没事,可能是晕车了。”
“袋子要吗?”
“不用了,谢谢。”
师傅不放心,时不时望她一眼,也担心她会弄脏自己的车。
雨停了,不远处的半空挂上了彩虹,这让宣昭得到一些缓解。
车停在了南溪镇商贸街的广场边。
宣昭付完钱下了车,她没急着回去,而是站在路边深呼吸了好几下。
感觉好些后,她才迈步往旅店方向去。
街上的行人很少,与坞江镇的热闹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依旧走的很慢,踩着一个又一个小水坑,白色鞋子变得脏兮兮的。
“原来是回南溪镇,巧了,虎哥应该在这。”
刘畅摸着下巴喃喃自语,他望着前方如同行尸走肉的女人。
“我是不是该叫州哥过来?”张帅掏出手机,没急着拨电话。
“打吧。”
得了准话,他不再耽搁,立马行动。
刘畅吹了个口哨,张帅将位置说给李文州,得了指示后,他乐呵呵的下了车。
两人说说笑笑,就像逛街的闲人,任谁也看不出他们藏有坏心思。
眼看着宣昭拐进前边巷子,跟在身后的两人加快了步伐。
“李文州怎么说?”
“他和虎哥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