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被他们毁了,就连她爸爸也没放过。”
望着她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的模样,宣昭沉默了。
许久,她扶着陈怀坐下:“阿姨,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但你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不对的,你用错了方法。”
陈怀转头掀掉自己的假发,怒瞪着宣昭大吼:“我没时间了,但凡有人替我做主,我也不至于走到今天地步。
我三年前明明要去死了,是你救了我这个杀人犯,你没有经历过,你压根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宣昭很平静,她没有因为陈怀的抱怨生气。
“嗯,但我救的不是杀人犯,而是疼我爱我给我温暖的家人。”
闻言,陈怀直愣愣的瞅着宣昭,她怎么可以说这些混账话去伤她的心。
“对不起,对不起……”她捂脸哭泣,就像囚笼中的困兽。
宣昭摇头,她蹲下身,轻声细语:“阿姨,去自首好不好?我去找最好的律师和医生帮你。”
“没用的,没用的。”
“怎么会,你想一下想想,她那么爱你。”
“我……”
隔壁,陈想趴在书桌死咬着衣袖,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砸在她刚完色的画上,晕染成一片。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狂风呼啸,暴雨如注,一番沟通,陈怀答应了宣昭所说,明日她便去主动自首。
宣昭出来闭上门,她走向一旁敲了敲。
“想想,是我。”
门缓缓打开,陈想的眼眶蓄满泪水:“宣姐…姐姐,我害怕。”
说完她钻入宣昭的怀里,后者轻抚着她脑袋安慰:“有我在,没事。”
“呜呜呜……”
宣昭深呼吸,她用尽力气压下心中的混乱。
半晌,陈想站好身子,她侧首瞧了眼:“我妈妈呢?”
“她休息了,我准备回去,你要不要去我那里住?”
“不…不去了。”
宣昭没强求,她知道母女二人肯定会有很多话要讲。
“那我走了。”
“嗯,宣姐姐再…再见。”
深夜来临,宣昭走出单元门,她在楼下站了许久才离开。
“姑娘,那么大雨咋不打伞?感冒可不好受啊。”
司机是女的,她抽了几张纸递到后面,原本她都打算回家了,没想到来了单子。
“谢谢,我把你的车弄脏了。”
“多大事,车脏了洗就行,女孩子家家的要爱惜自己。”
“对不起。”
“没事没事,坐好了我们出发。”
……
宣昭擦完脸上的雨水,看向窗外,霓虹灯在雨里散发着落寞而温柔的光。
一阵寒意浸上心头,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还有两公里到达目的地,宣昭忽然出声要求:“你好,麻烦停下车。”
司机紧急刹车,她疑惑不解:“都还没到啊?”
“到了。”宣昭咧了下唇角,她扫码付了三百块钱。
“给多了,车费53,你等会我退给你。”
“还有洗车的钱。”话落,她推门下车,手里拎着换下的湿衣服缓缓前行。
“姑娘,姑娘……”叫喊声夹杂着暴雨声,全被她摒弃在身后。
自宣昭离开,陈想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
不多时,陈怀收拾好出来,在看到打盹的女儿时,她心底一酸。
“想想,回卧室睡。”
陈想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喊了一声:“妈妈。”
“嗯,妈妈去洗碗,别坐在这了,小心着凉。”
“好。”
安顿陈想躺好,给她盖上被子,陈怀口袋的手机响起。
她表情瞬间变得紧张,抬眼望向熟睡之人,见她没有被吵醒的征兆,暗松一口气,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拉上了门。
“喂。”陈怀接电话的声音很低。
“好,你在哪?”
“我马上过去。”
电话挂断,她再次推开陈想卧室门,确定她没醒,才拿着伞出了门。
不远处的车内,望着陈怀走远,他立马做了汇报:“老大,她出门了。”
“收到。”
陈怀走的极快,丝毫没注意到跟在她后面的人。
“欢迎光临。”
这是一家24小时便利店,店员看到客人进来,只是淡淡瞥了眼,继续低头玩手机。
“给我一杯热饮。”
店员不耐烦询问:“咖啡还是牛奶?”
“牛奶。”
“好的。”
很快,男人端着牛奶坐向窗前,见此,店员也懒得搭理,她又继续开始一局新游戏。
对于深夜而来的客人,这名店员没什么好态度。
陈怀买了些家用纸巾,她付完钱客气地笑了笑,前往顾客休息区。
等她落座,男人打招呼:“来了。”
“这么着急喊我出来什么事?”
“薇薇被警察抓了。”
陈怀四处瞧了瞧,她没急着开口,男人也不着急,他慢悠悠的喝着牛奶。
“我已经打算明天去自首,将所有责任全担下来。”
男人放杯子的手一顿:“别去。”
“仇已经报了。”
“想想怎么办?”
“托付给别人了,她以后会好的。”
……
之后谁也没有再说什么,窗外有人路过,他不小心被绊住,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捡起伞活动着脚腕。
市局办公室。
几人盯着大屏幕上的一男一女,听不到两人之间的交谈。
何胥遗憾叹气:“看不清这男的脸,糟心啊,我们……”
谁知他话还没说完,男人突然抬起头望了眼外面的路人。
尽管帽檐遮挡,沈袭予内心也有了大概的印象。
“他起疑了。”
廖东连忙下达命令:“可以走了。”
大屏幕被关,陈章提出自己的想法:“我怀疑陈怀与这个黑衣男人的关系应该不一般,马上到凌晨一点,什么重要事非得约这么晚谈。”
“嗯,而且黑衣男人把自己裹这么严实,生怕别人看到他真面目。”
“陈怀有过详查吗?”
“自然,阿曜一直怀疑她,但从资料来看,她的人际关系很普通,没有发现特别需要注意的人。”
“嗯,沈副组长你怎么看?”
沈袭予没理会,他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刚落笔的画像。
众人不见他吱声,皆是好奇的投去注视,张布离得最近,他伸长脖子偷窥:“你这是画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