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鼓囊囊的小脸,像只小河豚,瞧着倒是讨喜。
“坏蛋?”
皇帝眉头微挑,似是来了兴趣,嘴角噙着笑意。
“你说朕是坏蛋,那朕便毁了这竹蜻蜓,让摄政王妃瞧瞧什么是真正的坏蛋。”
明晃晃的欺负小孩儿。
夏枝才不惯着他,趁其不备,跳起来去抢。
皇帝便躲。
像老鹰捉小鸡似的。
没得手,脸蛋倒是红涨涨的。
“那是我夫君给我做的,你若是喜欢也让你夫君做给你啊。”
皇帝手一顿,笑了。
他夫君?
他可是堂堂一代皇帝,怎可能像裴尚初那般,娶个无用的男妻。
不过,他摩擦着掌中的竹蜻蜓,眼前画面一瞬骤变。
“皇叔,我想母妃了。”
小小的他窝在被子里哭鼻子。
裴尚初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掏出个竹蜻蜓来。
“哇!”
小皇帝的眼睛顿时闪烁晶亮的光,“皇叔给我的?”
裴尚初笑着点点头,“给你的,以后若是想亲人了,就将它放在天上,放的高高的,天上的人一定会看见,就知道有人在想她。”
小皇帝也有了和同龄孩子一样的玩具,抱着不知有多欣喜。
只是、
那竹蜻蜓被他亲手折断。
就如此刻。
他冷漠的折断了夏枝的竹蜻蜓,连同那些回忆,无情抛去。
回不去了,他和皇叔都是。
他是一国之君,不再需要小孩子的玩意儿。
夏枝瞳孔骤缩,看着残破的竹蜻蜓从他掌心滑落,嘴一撇,顿时吧嗒吧嗒落下泪来。
“你,你坏!”
皇帝回神,这才想起眼前的小东西。
只是掀眸的一瞬,他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只见那微仰的小脸,泛着点点湿意,纤长卷翘的睫毛挂着闪烁的珍珠,眨眼的瞬间,滚烫的小珍珠滚落。
哭的眼尾和鼻尖红润的像只猫儿,楚楚可怜的模样,美的令人失神。
“你……”
他一出声,夏枝哭的更惨了,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小溪不知所措,她都想好,若是皇上责罚下来,她就拉着王妃跑。
“莫哭了,再哭朕就砍下你的脑袋!”
瞧瞧,这说的什么狗话。
夏枝偏不听,哭的肆无忌惮。
“你!”
身后一声愠怒,打断他出声。
“皇上这是在为难臣的妻子?”
瞧见裴尚初来了,夏枝立马跑过去,抱着他的膝盖痛哭。
膝盖顿时滚烫湿润了一片,裴尚初微微诧异。
何时见小家伙哭的这般委屈。
见他来,上一秒还不知所措的皇帝,立马转为不屑。
“男妃也能叫妻?”
嘲讽意味不假。
裴尚初大手落在夏枝的发顶,轻轻安抚。
“臣光明正大娶进门的,自然是妻,还是陛下亲赐的‘妻’。”
不是妾,是正妻。
皇帝掌心一紧,想起方才那一幕,不知为何,脑中闪过一抹悔意。
这般美的人,怎得配一个瘸子。
不若,他直接夺来做妃子。
不对,男子怎配做他的妃,那就做禁脔,被他玩弄……
反正他日后也是要除掉裴尚初的,那夏枝早晚也是他的。
没了权,妻子又在他人身下做禁脔。。
他已经能想象到裴尚初痛苦的神情,心情不免好上几分。
看着夏枝的眼神,也开始虎视眈眈。
裴尚初眸色一沉,长袖一挥,将颤抖呜咽的人挡了个彻底,也挡去了那肮脏的视线。
这一刻,他也彻底明白了,眼前这个被他养大的孩子,彻底没救了。
他也不必留情分,毕竟有些人,出生就是带着恶的因子,这是他后天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的。
“时候不早了,臣该带着妻子回去了。”
作罢,小溪紧忙扶起夏枝,不想夏枝赖在他身上就是不起来了。
裴尚初无奈,拉着人带进怀中,示意十七来推轮椅。
十七无语:……
一个轮椅推两人是吧。
看着温顺挂在裴尚初身上的娇软可人,皇帝眉头一蹙,不爽的拱了拱上牙堂。
不甘心。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