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双目猩红,瞧向那看戏一般的人,“朕是皇帝,这天下都是朕的,你又算得什么东西!”
裴尚初不急不慌的坐下,拢了拢怀里的人。
“先帝遗旨,本王和君同权,而且皇上是本王教导出的人,既然做了错事,那本王定是有权责罚的。”
“就算如此,先帝曾嘱咐,不许弑君,摄政王难不成忘了?”
皇上身边人发话,倒是逗笑了裴尚初。
“那圣旨,哪儿呢?”
他都说了,是嘱咐,哪儿有遗旨?
皇帝大惊,那圣旨,那圣旨没有皇帝专印……
先皇走得急,玉玺还未印上,就滑落掌心,在圣旨上落下一抹不规则的红。
他赶紧摸了摸胸口。
却听台下道:“皇上是在找这个吗?”
手一顿,他瞪大眼睛满是不敢置信。
“你私造虎符!该当何罪!”
裴尚初哼笑,“这虎符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皇帝慌乱的从胸口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虎符,“自先帝驾崩,这虎符一直在朕手中,何时落入你裴尚初手中。”
“皇上莫不是眼花了?再仔细瞧瞧。”
皇帝摸索着手中的虎符,只觉得,觉得……
假的……
面色倏地苍白,虎符从掌心滑落。
何时变假的了,分明,分明昨晚还是真的……
他蓦然看向身旁的人,眉头紧皱,“是你,你背叛朕!”
不对,这朝中都是他的人,他慌什么,就算虎符没了又怎样,他还是皇上!
身旁人轻笑,走到裴尚初身边,行礼,“王爷,属下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裴尚初点头,“答应你的,本王会做到。”
身后蓦然出现一众身影,似是要将他伏诛。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无路可退了,“朕,朕是皇帝!”
他本以为,这朝中的人,早就被他笼络来了,不想,那些他沾沾自喜站在自己这边的,一早就是裴尚初的人了。
毕竟,在他还咿呀学语的时候,裴尚初就已经跟在皇帝身边出生入死多年,任谁都说不出他一句不是。
小皇帝还是太嫩了,看不懂也拿捏不住人心,却偏偏被别人拿捏,当枪使都不知。
裴尚初垂眸看着怀里睡得熟的人。
“这都不醒?”
他摇了摇这个奶娃娃。
发现好像真的给人累坏了。
他爱惜的落下一吻,“好梦,朕的皇后。”
一觉醒来,身下是舒适的软垫,却格外陌生。
他扫视一圈,这里不是摄政王府。
“醒了?”
裴尚初端着餐食进来,下袍一挥,稳坐床边。
“这里是……”
裴尚初抢答,“皇宫。”
这是,事成了。
他故作不懂,“我们为何不回家。”
裴尚初敛了敛他额前碎发,耐心解释,“皇上因病退位,现在你的夫君可是皇上了,你自然是皇后,日后定要住在皇宫的。”
夏枝脑袋转了转,“皇上,皇后……”
他消化着裴尚初的话,而后似懂非懂点点头,“嗯!那以后这里就是枝枝和夫君的家,夫君是厉害的皇上!”
裴尚初轻笑,大掌轻柔落在夏枝发顶揉搓,“真聪明。”
好啊,好。
这一觉起来,他升咖了,成皇后了。
这裴尚初,看他好骗,说什么皇帝因病退位,外人听了谁信?
鼻子动了动,夏枝细细嗅着,而后眼眸一亮,“好香!”
裴尚初宠溺的轻点鼻尖,“猫儿的鼻子果真灵巧。”
他端来餐食,真是夏枝心心念念的小兔。
“斯哈……”
夏枝迫不及待是抓兔腿来吃,被裴尚初拦住,弯起了袖口,才许他动筷。
而后几日,夏枝倒是住的惯,皇宫很大,很新奇。
小溪每天陪他逛来逛去,这里的每一处他都可以去,除了那阴暗的大牢。
“裴尚初,你辜负我父皇的信任,你这样对朕,你会下十八层地狱!”
裴尚初俯瞰着身下匍匐在地,十分狼狈的人,脚尖轻动,狠狠碾压那血淋淋的手背。
“现在朕才是皇帝,你的称呼也该换换了。”
嘴角漾着清淡笑意,“下地狱?朕幼年就跟着你父皇,十四岁便上了战场,战功赫赫,替他赢了不知多少。
本王不曾愧对你父皇,对你,朕曾将你当弟弟一般扶持,可惜啊。”
他摇摇头,“烂泥扶不上墙!
你私下做过多少恶事,当朕瞧不见吗?
如今,你要杀朕,于情于理,朕都是要还回去的。”
他没什么好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