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视线纷纷下移，就看见等急的小人鱼，小嘴含住了顾声淮手中扒到一半的虾，那努力的小嘴，也包裹了顾声淮的手指，像喝奶的婴儿，吮吸。
    顾声淮手一僵，心上犯痒，差点把控不住哼出一声。
    “小，小鱼，松口。”
    小人鱼歪头，乖乖松了口。
    顾声淮松了口气，赶紧扒完那虾，放进小人鱼长大的嘴巴里。
    半晌，顾声淮瞥来一个眼神，蒋楠赶紧收回自己冒昧的视线。
    “去，联系医疗团队，找场地给人鱼保密治疗，不要被其他人，尤其是媒体。”
    “好的老板。”
    “有人鱼恢复就放回大海，海口那块最近禁止捞鱼捕鱼。”
    “明白。”
    蒋楠紧急联系了顾声淮专属的医疗团队，赶紧将研究所的那些人鱼转移。
    他将被自己暂时安置在水箱里的墨绿发色人鱼抱了出来，“你们有地方去了。”
    人鱼似乎听见了，眼皮动了动，朦胧间看到一个流畅的下颌，他头一歪，再次晕了过去。
    治疗地被安排在顾声淮的另一座别墅，泳池里换成了海水，十几条人鱼混在一个泳池内。
    人鱼们在研究所都有单独的实验室，有的就算相见，也是隔着透明的玻璃，此刻，他们在泳池中汇聚，彼此舔舐伤口，相拥着簌簌落泪。
    蒋楠叹了口气，招呼人去泳池里打捞珍珠。
    不捞，池子都要被他们填平了。
    那打捞的小渔网，都能吓的他们抱团瑟缩，往水底躲，蒋楠出来安抚鱼心。
    “别害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这里有医生给你们治疗，等你们好了就可以回大海了。”
    “回大海……”人鱼们呢喃，有些失魂，回大海这三个字，似乎是很久远的事。
    “真的能回大海吗？”
    蒋楠点头，“只要你们坚强，把伤治好，就能活着回大海。”
    人鱼们还是那样信人类，他这么说，他们就信了。
    个个排队，等着医生治疗。
    只有角落一道炽热的视线，一直打在蒋楠身上，蒋楠好奇的投去目光，视线与那墨绿发色的人鱼碰撞。
    是他啊。
    蒋楠笑笑，人鱼脸倏地一红，埋头游进了池底。
    嗯？蒋楠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笑的很吓人吗？
    夏枝还是变不回腿，晚上，顾声淮换了衣服，坐在岸边陪他。
    他离不开小鱼，所以今晚做好了在池子边打地铺的准备。
    “唔……”
    “怎么了小鱼？”
    他招招手，小人鱼就游到岸边，脸贴上了他的手。
    顾声淮揉了揉，只是一下秒眼睛瞪大，咻的一下，岸上就没了人影。
    他被灌了口水，甩了甩发丝的水，他身子拥进一股冰凉，他被小人鱼狠狠缠绕。
    “唔~”滑溜溜的脸在胸膛狠狠蹭着。
    顾声淮笑，原来是想抱他了。
    “这么黏人？”
    “唔~”
    小人鱼缠绕着他，整条尾巴都围在他腰上，将他上半身托出水面，两人相拥着靠在岸边。
    有了熟悉的怀抱，小人鱼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只是今晚的梦乡不太甜蜜，小人鱼时不时抽搐着，梦里遭受着电流的攻击。
    顾声淮拍拍小人鱼，下巴蹭着他柔软的发顶，“乖小鱼，不怕不怕。”
    “唔……”小人鱼揪着他的衣襟，似是在回应他，心绪缓缓平和，他睡沉了过去。
    顾声淮就这样在池子里泡了一夜，他成功的生病了。
    阿姨边找药，嘴里还责备着，“先生也是，小人鱼不懂事，你也跟着胡闹，在水池过一夜，钢铁都得泡锈咯。”
    顾声淮躺在床上，裹着厚重的被子发笑，“小鱼需要我。”
    阿姨白他一眼，拿着杯子出去接水。
    早上人出来时，脚都泡抽吧了，还捂着嘴怕打喷嚏吵醒了熟睡的人鱼呢。
    顾声淮吃了药，躺下就睡了，在水里，他睡不着，昨天一夜都在数羊。
    只是睡到一半，他就觉得被子里鼓动着一阵风，紧接着腰间环上了一双微凉的手，他瑟缩了一下，要躲，就听到一声失落的嘤嘤，他倏地醒了，赶紧将失落的人鱼抱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