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枝咬牙,刚要起身头一晕又跌了回去。
“怎么?装上了?”祁淮之看着他这样就烦,“你要死就快点死,死不了就起来别装!一天不死不活的给谁看?拖累我也拖累别人。”
夏枝咬牙,奈何眼前一阵阵黑,视线皱缩成一个小孔,只盛的下祁淮之那张厌恶至极的脸色。
夏枝艰难撑着身子,用力吐出两字,“离婚……”
赶紧离婚给祁言腾地!
祁淮之蹙眉,顿时来了脾气,一脚踩上他胸口。
夏枝刚撑起一点的身子,顿时被踩平在地。
“唔……”他难受的想吐,祁淮之不给他机会,“咳咳咳……”
“离婚?好啊,只要你死,我们马上就离。”
提起离婚,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若不是他一直死不死活不活的吊着这祁家少夫人的身份,他早就跟洛初双宿双飞了,这个死累赘,怎么不去死啊!
想次,他眉目眦裂,脚下更用力了几分,想着,就这么跟他弄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他身体本来就不好,自己犯病了,没人听见,活活等死的,也怨不得别人!
“啊……”
夏枝费劲全力大叫了一声,祁淮之瞬间抽神,恍惚着捂住他的嘴。
“不能叫,不能叫。”
听着从楼下传来的脚步声,祁淮之丢下夏枝独自跑了出去。
等祁言上来的时候,就看见已经昏昏沉沉,像是要断气一样的人。
他心脏一抽,腿软着跑了过去,将人抱了起来。
“夏枝?”
“夏枝?!”
他哆嗦着抱起人,冲出了别墅。
等到了医院,怀中的人被接了过去,他手都是抖的。
方才,夏枝像是断了线的木偶,身子冷的可怕,轻的就好像随时会消失一样……
“祁先生,您……”
“救,无论如何都要救。”他说出了保大的架势,吓到了医生。
“不是,我的意思是,您签个字,我们马上进行治疗。”
“好,好……”他哆哆嗦嗦拿起笔,写出的字都打着波浪线似的。
这一定是他人生中,签过最落魄的一次名字。
“没事了祁先生,人无大碍,别担心。”过了一会儿,医生从里面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觉他的情绪比一些患者还不稳定。
他拽住医生的白大褂,“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这样?”
医生:“患者心肺不太好,还是先天的,胎里带出来的弱,就跟朵花儿似的,得娇养,养得好开的就好,养不好,别说开花了,活不活都是个问题。”
“别刺激他,平日里治疗多跟紧一点。”说到这儿,医生一顿,突然问,“你们这半年给患者做过恢复治疗吗?”
“恢复…治疗?”祁言一头雾水,他才回来三天,还什么都不知道。
原本他给夏枝预约了最好的团队,想着做个全身检查,没想到预约时间还没到,人就先倒下了。
见他的反应,医生摇摇头,“得做啊,再不做就晚了。”
夏枝醒来的时候,感觉胸腔好痛,像是压了块石头一样。
“醒了?”
“我咳咳咳……”
祁言赶紧扶住他的背,让他靠坐在床头,“别说话了。”
夏枝摇摇头,抱住他的手,苍白的唇瓣微微蠕动,“对不起…”
祁言一愣,到了嗓子眼的那句对不起被抢了先。
夏枝扯着干燥的嗓子,盯着他的眸子十分真挚,“早上,我惹了你不开心,对不起。”
他拉起祁言的手,“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眸子亮晶晶的盯着他,生怕他说出拒绝的话。
他知道自己在祁家的日子不好过,也清楚的明白,只有讨好祁言,才可以活的轻松一点。
他知道自己活不久的,但还是想尽量活久一点,虽然很想爷爷,但他不想早早下去,看见爷爷为他哭。
祁言拉紧那冰凉的手,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愧疚像是啃食的蚂蚁,密密麻麻将他包裹。
此刻那点禁欲以及偶尔展露的变态样子全然不见,只剩下一句呜咽的对不起。
夏枝愣愣的眨眨眼,抬手轻轻抚了抚那突然埋在他颈窝的脑袋。
祁言居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