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伺候的公公则始终恭恭敬敬地低垂着头颅,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自己稍有不慎便会惊扰到屋内的众人。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草药味道,静得出奇,甚至仿佛能够清晰地听到每个人的心跳之声。
叶子芬并未如往昔一般前往那熟悉的承乾殿,只因如今那儿已无她心心念念想要探望之人。
于是乎,她寻得一名伶俐的小太监为之引路。
只见那小太监在前头领路,脚步匆匆,似有要事在身;叶子芬则紧随其后,步履轻盈,心中满是好奇与忐忑。
一路行来,他们来到一处距承乾殿颇有一段距离之地。
此处略显偏僻,周遭的花草亦不复往日之繁茂,反倒呈现出些许凋零之态。
踏入其间,叶子芬恰见太上皇正端起药碗,艰难地将苦涩的药液灌入喉中。
太上皇面色已不如以前红润,远远看去,才发现太上皇是真的老了。
那双原本应炯炯有神的眼眸此刻亦透露出深深的疲惫与释然。
叶子芬见状,赶忙快步上前,恭敬地向太上皇行礼问安。
而后,便静静地立在一旁,不再言语。
她的目光始终落在太上皇身上,其中饱含着关切之意,但又唯恐自己贸然开口会惊扰到他老人家。
待太上皇饮尽最后一滴汤药,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药碗,有气无力地对着叶子芬说道:“福厦啊,快过来扶着朕躺下罢。朕这身子骨儿,实在是使不上劲儿啦。”
听闻此言,叶子芬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趋前数步,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扶住太上皇。
她的动作轻柔无比,宛如呵护一件稀世珍宝般,生恐稍有不慎便会弄疼了眼前这位尊贵的老者。
在叶子芬的搀扶下,太上皇一步一挪地走向床铺。
待到床边时,叶子芬更是细心地替太上皇整理好枕头,并轻轻为其盖上温暖的锦被,将每一处都打理得妥妥帖帖。
做完这些后,叶子芬方才稍稍松了口气,静静地守在床榻旁,继续默默地关注着太上皇的状况。
太上皇轻轻地合上双眼,动作缓慢而无力,犹如风中残烛般缓缓躺下。
他那原本威严的面庞此刻被疲惫所笼罩,深深的皱纹如沟壑一般纵横交错。
上官瑛见状,急忙快步上前,她的步伐轻盈却不失稳重。
走到太上皇身边后,只见她神情专注至极,一双美眸凝视着太上皇,随后伸出纤纤玉指,小心翼翼地将其搭在了太上皇的脉搏之上。
站在一旁的叶子芬则显得异常紧张,她那双原本白皙娇嫩的小手此刻紧紧地绞在一起,由于太过用力,指尖已经泛白。
她的心仿佛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儿,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眼神之中更是充满了无尽的担忧,一眨不眨地盯着太上皇和上官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一时间,整个房间内鸦雀无声,静得甚至可以听见众人的心跳声。
时间也仿佛在此刻凝固,每一秒钟都显得如此漫长,令人备受煎熬。
而上官瑛的眉头则随着脉象的变化时而微微蹙起,时而又稍稍舒展。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结束了把脉。
只见她先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压力都释放出来一样。
“若是太上皇能够一直保持现在这般平和的心态,不再受外界因素干扰,那么我有信心保证,太上皇起码还能再活两年。”
上官瑛的话语虽然轻柔,但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却显得格外清晰响亮。
叶子芬听闻此言,眼睛猛地一亮,就好似在漆黑无边的暗夜中突然看到了一抹希望的曙光。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前一步,伸手紧紧抓住了上官瑛的手臂,由于过于激动,她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师父,您说的可是当真?”
问罢,她又迅速转头望向太上皇,那张俏丽的脸庞上此刻已满是惊喜之色。
“真的太好了!”
叶子芬情不自禁地欢呼出声,然而话音未落,便已觉喉咙发紧,一股难以抑制的情感涌上心头。
泪水开始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顺着脸颊滑落。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显然正在极力克制自己激动的情绪。
“太上皇,您听到了吗?”叶子芬哽咽着,泪水如决堤般汹涌而出,顺着她那白皙的脸颊不断滑落。
太上皇自己也未曾料到竟能听到这番话,不禁长叹一声,缓缓说道:“朕这一生,为了这万里河山,呕心沥血,如今将整个江山都放下了,或许真能多苟延残喘两年罢。也罢!那就让朕用这仅剩的时光好好瞧瞧,这大夏国会在后人手中变成何种模样吧!”
叶子芬连忙接口道:“太上皇放心,大夏国日后必定会蒸蒸日上、繁荣昌盛的。不过太上皇您呀,往后还是得多将心思放在如何让自己开心愉悦上头才好呢!至于这大夏国嘛,自然有当今圣上扛起这千斤重担啦!”
太上皇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他那原本浑浊的双眼突然变得深邃而悠远起来,仿佛透过眼前的景象看到了往昔那些金戈铁马、气吞山河的辉煌岁月。
沉默片刻后,太上皇转头对着身旁伺候的公公吩咐道:“去,把那把尚方宝剑拿来,赐予福厦长公主!”
听闻此言,叶子芬不由眉头紧蹙,满脸尽是疑惑之色,心中暗自思忖道:“太上皇此举究竟是何用意呢?为何要将如此重要之物赐于我?”
一时间,各种念头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但却始终无法猜透太上皇的真实想法。
太上皇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之所以将此尚方宝剑交付于你,乃是希望你能持之守护皇上的龙椅。朕的那几位皇子,若其中有谁胆敢心怀不轨、存有贰心,你便可挥动此剑,将其斩杀。”
叶子芬听闻此言,心头猛地一颤,如遭雷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