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均看着那没用上的四种禁制，开始研究了起来。
    这一研究，两个时辰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等方均回到现实中来，已经是午夜时分。
    方均起身伸了个懒腰，洗漱一番，就上床睡觉了。
    …………
    第二天上午他再次来到炼丹室，刚好在炼丹室门口遇到了正要开门的张士复。
    张士复看到方均，笑道：
    “方小子，来得这么早。怎么？昨晚看《炼丹初解》有很大的收获？”
    “很大的收获不敢说，但确实有两点想法。”方均微微笑道。
    张士复一听，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知道方均这个人不会无的放矢的。
    他赶紧开了门，把方均拉进了炼丹室，说道：
    “方小子，有想法赶紧说出来吧。我俩仔细研究研究。”
    方均思考了片刻，才把昨晚想到的两点跟张士复说了，并询问张士复那样做的理由。
    张士复点了点头，目露赞赏之色，说道：
    “看来你昨晚的确是认真研读了一番。我那样做的确有自己的理由。”
    原来，张士复一直开着丹炉盖子炼丹，是因为以前他按照《炼丹初解》所说的那样关着盖子炼丹，到了融丹步骤必定失败，怎么都到不了凝丹那一步。
    有一天，他突发奇想，开着盖子炼丹，结果成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自那之后，至少不存在到不了凝丹那一步的问题了。
    至于那六个禁制，张士复对照着自己的简化版步骤反复研究，最终只用上了最前面的两个。
    禁制在炼丹中的应用才是炼丹最精华的部分。
    就是这两个禁制，张士复也研究了很久。
    而将它们分别刻入到聚气丹和合气丹中，又花费了张士复不短的时间。
    张士复是见习馆的负责人，要处理很多杂事，无法全身心地扑在炼丹上。
    所以他能做到目前这一步，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方均听完张士复的话，没有感到意外。
    张士复之所以在这两个方面没有采用《炼丹初解》的方法，不是“不愿意”，而是出于种种原因，实则“不能”。
    “张师兄，我想尝试用《炼丹初解》的方法和新的禁制，炼制一次聚气丹。”
    张士复拍了拍方均的肩膀，笑道：
    “方小子，尽管尝试。张师兄全力支持你！”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张士复对方均的能力和人品都很放心，所以他尽可能地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帮助和支持着方均。
    方均受到了张师兄的鼓舞，心中升起了一种干劲，立刻取了三份聚气丹的药草，开始按照自己的想法炼起丹来。
    方均先是将一份药草按照常规方法萃取，之后就盖上了丹炉盖子。
    果然，盖上丹炉盖子后，方均通过神念观察，发现丹炉里面的压力加大，融丹这一步的压力的确比不盖丹炉盖子要大很多。
    怎么办？
    方均立刻加大灵力裹住药液圆球，可那些灵力对于维持住药液的圆球状态，似乎只是杯水车薪。
    嘣！
    又炸丹了！
    方均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自从张士复跟他说了这点后，他就知道必然会出现这个问题。
    他第一次尝试，目的并不是要找到解决方法，而是想仔细观察，问题是怎么发生的。
    只有通过仔细观察问题的发生，才可能找到问题的本质，继而找到问题的解决方法。
    方均一边洗着丹炉，一边想着刚才用神念看到的丹炉内的景象。
    药液圆球在丹炉里压力增大的情况下，想要通过灵力控制，几乎不可能。
    张士复在这一步也是失败的。这说明，对于炼丹六层的他来说，灵力也不够用。
    整个炼丹过程都可以完整进行，到了这里灵力不够用，肯定是前面的步骤有错误和不正常的地方。
    可是，错误在哪里呢？
    方均又取出《炼丹初解》，仔细阅读着融丹对应的部分。
    融丹完全没有问题。
    张士复虽然简化了整个炼丹步骤，但是融丹这一步没有任何偷工减料。
    方均再往上追溯，看到上一步并不是张士复简化后的萃取，而是提纯。
    张士复把《炼丹初解》中“融丹”的上面两步“萃炼”和“提纯”合而为一，他的融丹没问题，但是“提纯”……
    方均发现《炼丹初解》”提纯“的那一步最后有一句话：“药液缓慢转动起来……”
    轰！
    一声巨响从方均的脑海里传来。
    他感到自己很可能找到了问题的症结。
    《炼丹初解》要求炼丹者在融丹步骤之前，也就是药液形成圆球状之前就要缓慢转动起来，而张士复的步骤却是药液形成圆球后才缓慢转动起来。
    这微小的差异可能使得结果有天渊之别！
    可是，如果在药液形成圆球之前就要让它缓慢转动起来，那药液又如何形成圆球形状？
    想来张士复在这一点是遇到了难题，所以干脆把缓慢转动这一步放在了药液形成圆球之后。
    方均反复查看前面的几个步骤，终于发现有一个步骤有些可疑，那就是：
    在炼化药液前就将一丝神念注入主药当中。
    纵观整个炼丹过程，这个步骤似乎很突兀，就在这里提了一下，一直到最后面也没有任何对应的交代。
    而张士复教给方均的步骤中根本没有这一步！
    想清楚了上述问题，方均觉得可能找到了解决盖上盖子炼丹的问题。
    他打算先解决这个问题，下一步再解决禁制的问题。
    方均深呼吸了几口气，又闭上了眼睛。
    半晌后，他才睁开眼睛，拿起第二份丹药，准备再次尝试。
    旁边的张士复一直没有打扰方均。
    他看着方均，突然发现一股认真劲儿的方均有些恐怖。
    上次他从一个人身上感受到这种恐怖感，还是在看到水月峰峰主秦玉莲，这位本门仅有的两位结丹修士之一的时候。
    一想到自己竟然自觉地把这个五灵根的小师弟跟本门的结丹老祖相提并论，张士复不禁一怔。
    这时的方均，动作却快了起来。
    他按照《炼丹初解》说的那样，先将一丝神念注入到聚气丹的主药知焱草当中，接下来按照张士复给的步骤操作，直到萃取完成。
    方均惊讶地发现了药液缓慢转动起来……
    还没有形成圆球的药液——自动地——而不是人为地——缓慢转动起来了。
    不用说，肯定是最开始那丝注入主药的神念起的作用。
    一直在旁边仔细观察的张士复，自然发现了与自己千百遍炼丹不同的细节，惊讶地看向方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