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毋法见方均的样子，以为他还没有听懂，继续说道：
    “‘无可无不可’的意思，说简单一点，就是没有固定章法，不拘泥于一道。诚然，许多情况下，没有章法不行。
    “但更多的情况下，因为强加的章法反而使得事情变得更加糟糕。尤其是在战斗时，你要学会灵活变通，不能拘泥于成规定式。
    “就比如——你既然有飞剑，为何这些时候不是我的对手，也一直没用？”
    方均回答道：“我自从学会了厉害的长剑剑招，这就没怎么用过了。”
    “你这就是典型的拘泥于成规定式。谁告诉你，不厉害的手段就没用？刚才，你只需要使用第二次出来的飞剑挡住我的斩神飞银剑，就达到了你的目标，根本不需要它多厉害。”
    听到沙毋法的话，方均无言以对。
    事实的确如此。
    他因为长期没用过飞剑，所以在第一时间没有想到使用无影剑，而是选用级别较低的火煌剑。
    “前些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剑只是一个工具，现在加一条，无论好剑、不怎么好的剑、好剑招、不怎么好的剑招，都只是个工具。好剑、好剑招，并不一定在任何时候，比不好的剑、不怎么好的剑招好用。甚至在某些情况下，你使用筑基级别的剑招都可能十分有效，知道没？”
    方均点点头，“法叔，知道了。”
    “用剑之道也是一样，在于灵活多变，不拘一格。我吐出本命灵宝，配合长剑攻击，就是为了打破你的防御节奏。你应该学会在战斗中随机应变，不拘泥于既定的剑法和规矩。这也是‘无可无不可’的真谛。明白了没？”
    方均低头沉思片刻，然后抬头看向沙毋法，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多谢法叔指点，我明白了。”
    沙毋法点了点头：“很好，希望你能在实践中不断领悟和提高。记住，用剑之道没有定式。”
    这次沙毋法的教导，确实让方均受益匪浅。
    他意识到，在很多事情上，都应该打破固有的想法，勇于尝试。
    “今天你受了点伤，就到此为止，回去休息吧。”
    “是，法叔。”
    …………
    这一天是方均在飞雪楼的第九场斗法。
    十天前，他以一比三的赔率赢得了第八场斗法，将这第九场斗法的押注提升为惊人的六百四十八万灵石。
    今天，他这第九场斗法的赔率是一比四，若是获胜，六百四十八万灵石的押注，就将变为两千五百九十二万灵石。
    这个数字，才是沙毋天看得上的。
    低于一千万灵石的，他根本看不上。
    方均依然对沙毋天的想法一无所知，但来的时候，沙毋天跟他说过，这是最后一次在飞雪楼参加斗法，务必要赢；如果敌人实在太厉害，暴露四级剑修的实力也没问题——当然，能不暴露尽量不要暴露。
    台下那名年轻筑基男子还在，看到方均后毫不犹豫地押注他，尽管这次方均的对手依然很强，还是一名结丹顶峰修士。
    结丹顶峰严格来说，是结丹后期顶峰，但一般不放在结丹后期里面。
    结丹初期顶峰和结丹中期顶峰，则都会分别放在结丹初期和结丹中期里面。
    所以，飞雪楼高层如此给方均安排对手，多少有些不够厚道，过于取巧。
    但这个可能性，沙毋天带着方均在来到飞雪楼的路上，就已经提过。
    这名结丹顶峰修士的斗法编号是一二二五，其样貌十分普通，看起来不是厉害之人。
    但飞雪楼给出的他的赔率是一比三，比方均的略低，在飞雪楼高层看来，他的实力要更胜方均一筹。
    要知道，方均现在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八连胜选手——诚然，其中有些选手，本身实力实在不敢恭维——但大多数选手实力还是说得过去的。
    擂台上。
    方均手持星尘剑，凝视着对面的一二二五号选手。
    这个一二二五号，大大不同于他前面的八个对手。
    一二二五号手中握着一条蓝色长鞭，长鞭长度超过星尘剑，似乎还是克制方均的水属性。
    此人一看就是性格极为沉稳之人，眼神深邃而平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的动作从容不迫。
    这种沉稳，让方均感到一种不小的压力。
    飞雪楼果然为方均选择了一个正确的对手。
    “一二二五号对三三五七号！决斗开始。”
    随着裁判的宣布，方均与一二二五号的战斗终于开始了。
    最开始两人都试探性地攻击对方。
    经过一段时间的试探，方均发现，一二二五号选手似乎没有明显的弱点。
    他的防守固若金汤，攻击又凌厉无比。
    蓝色长鞭在他的手中极为灵活，从百炼钢到绕指柔，变化无方。
    方均的剑招似乎被他的长鞭克制得死死的，无论是远攻还是近攻，每次剑招即将击中对方时，都会被那灵动无比的长鞭轻松化解。
    一二二五号不仅仅在实力上没有问题，心态也极为稳定。
    无论是方均的猛烈攻击，还是巧妙的诱敌之计，都无法撼动他那如山岳般沉稳的心态。
    他似乎总能在第一时间看穿方均的意图，并做出相应的应对。
    此人的神识、灵力在同阶修士中出类拔萃。
    方均想从这两方面压制对方，恐怕不太容易，得想其它的路子。
    对他而言，归元剑法·一剑江山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惜除非暴露四级剑修的实力，否则速度太慢，很容易被对方的蓝色长鞭所乘。
    方均在斗法的过程中，突然想到前些时候沙毋法说的“无可无不可”。
    所以他决定尝试尝试以前的各种手段——《炎阳剑法》《素手七剑》《千丝分光剑》《九连火凰诀》……
    可惜一二二五号不太好对付，用来对付他并不容易。
    于是方均决定试一试从谢无命身上获得的《飞影剑法》。
    方均一边手持星尘剑与一二二五号激战正酣，另一边悄然调动体内灵力。
    突然间，四柄火煌飞剑自他袖中疾射而出，在空中划过四道耀眼的火线，迅速形成一个神秘的剑阵。
    这正是飞影剑法·飞影剑阵。
    一二二五号见状，眉头微皱，但并未慌乱。
    他挥动长鞭，试图打破这个突如其来的剑阵。
    可惜方均早有预谋，岂肯给一二二五号突然破阵的机会？
    他使用星尘剑正面攻击一二二五，逼迫对方回防。
    然后，他猛地注入灵力到四柄火煌飞剑中，让它们散发出迷蒙的光芒，一举将一二二五号笼罩在剑阵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