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医脸色阴沉,用力咬牙。
“狗莲死了!”
“他竟然就这么死了!可恶!”
“我还想再揍他几顿,割下他的人头,他竟然就这么死了!”
颜如玉也觉得有点突然:“他怎么死的?”
“看不出什么,”曹军医明白她的意思,“许是这些日子伤病加上累。”
说到这里又忿忿:“真是便宜了他!”
“带我去看看。”颜如玉还是觉得,应该亲眼看看。
老杏林躲在地上,身体侧卧,微蜷缩,一手捂在胸口。
“你来时他就这样?”颜如玉问。
“正是,我只试探一下鼻息,没动他。”
颜如玉仔细看老杏林瞳孔,再看唇色肤色和指甲,的确没有什么异常的痕迹。
“有银针吗?”
曹军医道:“我去取。”
他转身出去,颜如玉拿出个小瓶,取老杏林一点血,去空间做检测。
银针测试并不准,她一个现代人,不会依赖以银试毒。
测试结果出得很快,血液中并没有毒,也没有什么致死的东西。
颜如玉微蹙眉:难道老杏林真是意外身死?
看他手捂胸口,或许,真如曹军医所说,伤病,心慌,再加上给柳娇娇和两个孩子治疗。
又时不时被曹军医打。
颜如玉也觉得有点可惜——让他就这么死了,实在可惜,实在便宜他。
也可惜现在时机不对,她不能把尸首解剖,确认一下真正死因。
颜如玉吩咐人,把老杏林火化,骨灰交给曹军医,任由他处置。
这个时代多是土葬,讲究入土为安,颜如玉的办法让曹军医感觉到那口恶气总算出来一些。
他总不能带着老杏林的尸首或者人头四处跑,拿上骨灰带去父亲师兄的坟前,最为合适。
恶人死,颜如玉心里并没有太轻松,不知道墨先生身边还有多少稀奇古怪的人,他搜罗这些人,行些诡异恶毒的事,也不知道究竟想干什么。
好在还有一个好消息,贤哥儿情况好转,吃点东西,又喝副药,基本恢复正常。
瑞哥儿的情况更严重一些,头痛症状倒是减轻,但依旧不会说话。
颜如玉把两个孩子带回客栈,看到他们恢复正常,大家都挺高兴。
尤其大夫人,简直喜欢得不得了,理发、换衣服,忙得不亦乐乎。
霍长衡比他们都大,俨然小哥哥的架势,和霍沁香一起,慷慨地拿出珍藏的小零嘴和小玩具。
大夫人感叹:“真是好,还是看到小孩子心里痛快,好像一切都有希望。”
容氏浅笑:“夫人是想要自己的孙子孙女了吧?”
大夫人捂嘴笑:“可不是,让你说中了!”
“那还不好办?催催王爷和王妃就是了,”容氏低声道,“让他们三年抱俩,再催催二公子,您还愁没孙子可抱?”
大夫人笑容消失:“快别我那俩不中用的儿子!真是气死我,没一个省心的。”
容氏诧异,想一下更诧异:“王爷和王妃不会是……”
大夫人叹气:“可不是,你猜对了,至今还未圆房,有两次还让我空欢喜!”
“唉,不过这样也好,人家别人大婚,欢欢喜喜的,如玉这倒好,没人迎娶不说,轿子一落地王府还被抄了。
你说这一路上,颠沛流离的,也不像个圆房的事儿。咱已经够委屈人家,这个……就随他们吧!”
容氏连连点头:“夫人想得周全,确实不能委屈了王妃,等到西北,置办下住处,夫人可一定得叫我,我帮着去布置。”
“那肯定,”大夫人又笑起来,瞄一眼外面,看到霍长旭匆忙走过去。
“哼,也不知道老二整天在忙活什么,”大夫人笑容又消失。
“对了,二公子不是也有婚约在身?”容氏做着针线问,“人家那边怎么说?”
“是有,不过,咱家现在这个情况……”大夫人叹气,越说越觉得头疼,“本来是应该告诉人家并商量的,不过,当时事出突然,距离又实在遥远,就没办法当面谈。”
“不过,这眼下也快到了,老二的未婚妻家就在徽州。”
大夫人还想再继续说,见颜如玉进来,打住话头,赶紧招呼:“如玉,来!忙活半天了,把汤喝了。”
颜如玉过来喝汤,见容氏做针线做得好,忍不住夸赞几句。
容氏笑道:“王妃快别夸我,以前我觉得自己的确还行,现在有了依依,和她一比,您再夸我,我都臊得慌。”
颜如玉浅笑:“个人长处不同,依依做得的确好,但你也不差,针脚细密,而且速度快,难做的地方一点也不含糊。”
容氏又惊又喜,没想到颜如玉不是随便夸夸,而是把她的长处都说中,心里不禁喜滋滋。
“宋依依呢?”颜如玉问。
容氏压低声音,指指里屋:“在里面画图呢,让她安静画,别被我们打扰。”
“你们好好相处,为做活争论是好事,但别把情绪压在心里,有什么敞开说,”颜如玉提醒。
“是,王妃放心,我们好着呢!”
颜如玉坐下休息,看她们做活聊天,打发时间,难得的清闲时光。
一直到傍晚,太阳西沉,院子里掌起灯,霍长鹤还没有回来。
颜如玉看着天边遮住月亮的云彩,心微微发沉。
贝贝和泉刀犹犹豫豫地,像是有话说。
“什么事?说。”
“王妃,我们是想问,坨坨哥今天晚上回来吗?”
颜如玉被他们问的心里更不安:“回来。”
又等半个时辰,都过了用膳时间,还没有音讯,颜如玉坐不住了。
她和马立羽说一声,转身去找齐夫人。
齐夫人这两天忙得脚不沾地,又是收拾刺史府那边的烂摊子,又是忙着城里的民生,粮食虽然不短缺,但被堵上的路还是要赶紧弄开,能让来往商队顺利通行。
好在钱府也给力,双方合作,事情顺利不少。
刚坐下喝口水,就听说颜如玉来,赶紧又起身相迎。
颜如玉见她几天的功夫瘦了一圈,正想客气几句,齐夫人道:“王妃,您来一定有事,有什么吩咐,只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