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管家见颜如玉来,赶紧上前见礼。
“小人拜见王妃。”
颜如玉略颔首,在椅子上坐下:“有何事?”
管家赶紧把手里的东西递上来。
“王妃,这是沈府地契,地产庄园,以及一些铺子的房契,小人能找到的,都在这里,请您过目。”
颜如玉接过,管家继续说:“王爷说,想买下沈府,小人也很高兴,偌大的府宅,若是无人居住,也是荒废,老将军在时,便对王爷赞赏有嘉,想必也定会高兴。”
老将军高不高兴,颜如玉不在乎。
“府中奴仆,都是什么想法?”
管家道:“有些是家生子,两三代人在府里,手里也积攒了些营生,就由他们去自谋生路,也有的是近两年才买来的,由王爷王妃定夺。”
管家很识趣,家生子,多是沈府多年的老人,想必霍长鹤和颜如玉也不会重用,那些人与其委屈,还不如让他们自己去谋生路。
反正这样的人都有些小财,比不得达官贵人,但铺子田地也不少,比普通百姓生活好太多。
至于后买来的奴仆,就让颜如玉自行决定,那些人对沈府目前还没有生出太多的忠心,就是想有个地方吃饭糊口。
反正以后也是要买奴仆,倒不如留下这些。
颜如玉对他的识趣很满意。
话锋一转问道:“之前王爷让你打听的,那个荒废院子里的女子,你可有眉目了?”
管家道:“回王妃,小人要说的第二件事,就是这件,她的去向,小人实在不知,若非王爷问起,小人都不知道后院有这样一个女子。不过,听描述,从她的容貌来看,应该是当年公子带回来的一个……幼女。”
他所说的公子,指的是沈怀信那个不靠谱的父亲,别的不行,找女人是第一名。
“他……确实有些荒唐,有阵子不只往回带女子,还有些娈童幼女,大部分都……”
都什么,自不必说。
死的死,疯的疯。
“所以,小人猜测,那个女子,应该就是其中之一,年纪什么的也对得上。”
状态也对得上。
没想到问出来的竟然是这个结果,颜如玉摆摆手,管家不再多言。
正说着,霍长鹤来了。
颜如玉和他对视一眼,把房契递给他,霍长鹤简单看过,又不交还给颜如玉。
“这些你收着,事情我来安排。”
霍长鹤直接问道:“你可知屠户吕四?”
“吕四?”管家一愣,不知话题怎么拐到一个屠夫身上,“知道。”
“他是怎么找上你的?”霍长鹤语气冷硬,“如实说来。”
管家一听这话茬不太对,不敢说谎,一五一十都说了。
吕四是怎么找上他的,又是怎么给了他些好处,他又用什么法子让吕四给军中送上猪肉。
说得详细,也和吕四说得没有差别。
由此可见,吕四说得是真的。
霍长鹤听完,一时没有说话,沉默带给管家更大的压力,不知不觉,额头都渗出汗。
好半晌,霍长鹤才问:“关于他的背景,你知道多少?”
管家腿都快站不住了,赶紧回答道:“小人只知道他是屠夫,父亲也是,算是老实本分的,和别人也没什么矛盾仇敌,调查过之后,才放心让他送的,也不是……单纯为了那点好处。”
说得也是,沈府管家,想给他好处的人多得是,他也不会为了一个卖猪肉的担什么风险,除非此人本身也没什么毛病,选谁都是一样,就选了他而已。
“他家中除了父母妻儿,还有别的什么人?”
管家想了想:“没有了,母亲也没有,去得早,听说前早些年还和他舅父有过往来,后来也断了关系。就是他们一家几口。”
“他一直跟着父亲做屠户?”
“是。”
霍长鹤问完,颜如玉也再没有什么多问的,沈府管家也就告辞。
他一走,颜如玉问:“王爷,可是吕四有什么不妥?”
方才的追问,让颜如玉觉得不寻常。
“是有点,”霍长鹤道,“在军营时你睡着了,我就没打扰你,我总觉得这个吕四隐藏了些什么。”
“他双腿有些罗圈,手上有老茧,”霍长鹤指指自己的手,“这些可都是军人的特征,还是骑兵。”
“寻常人家,马一般是用来充当劳力,骑射之术可不是什么人都学得起,他一个屠夫,哪有这种条件?”
颜如玉蹙眉思索,没有怀疑霍长鹤的话,霍长鹤看人准,尤其是事关军人,更是眼光独到。
“我让银锭通知暗卫去查,上三代,都查清楚,再等等,应该有收获。”
颜如玉点头,目前也只好如此。
“走吧,去看看暗卫,苗苗和大师他们都准备好了。”
两人正要去后院,曹军医又跑了进来。
“等,等一下!”
他跑得气喘吁吁,到近前都说不了话。
颜如玉诧异:“发生何事?”
曹军医缓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说:“苗……苗苗,是不是到这来了?”
“是,在后院,我们正要去,怎么了?”
“怎么了?当然是我也要一起去看,苗苗出手的病例,那一定是非常之稀奇古怪,多少年都难得一遇的,我怎么能不亲眼看看?”
颜如玉:“……”
“行,那走吧。”
霍长鹤道:“你操劳那么久,回来也不休息,能扛得住吗?”
曹军医一拍胸口:“没问题,我身体好得很,自从吃了王妃给的红果子,精神饱满状态好,好得很。”
“那一会儿治完,回去的时候再给你一些。”
曹军医冲霍长鹤得意飞飞眉毛。
霍长鹤:“……”
后院中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方丈不但泡了澡,为显重视,还特意穿了僧衣袈裟,和平时越发不同。
颜如玉暗自感慨:“别说,这还真有高僧的范儿。”
曹军医伸着脖子往床上看,看到暗卫的胸口,眼睛一眨不眨。
方丈一见来了这么多人,既紧张又兴奋。
天将降大任于他身上,这次,说什么也得扛得住。
苗苗低声问:“准备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