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八日清晨,收复蓟城第十四天,驭空洛河上空,下方一万直属军有条不紊,架设浮桥渡过洛河。巳午之时,独孤义带着十几名随从,不携武器不配甲胄,骑马而来。
“独孤义叩见仙师君王!”
“叩见仙师君王!”
独孤义和众随从下马,遥拜半空。
降落地面,扶起独孤义,三十来岁年轻人,高大英武,窄袖斜襟,装束与汉人没有太大差别。
“独孤将军,大帐内一叙。”
进入大帐内坐定,独孤义取出信物。
“独孤义恳请仙师君王收下信物。”
盖有幽州王芈元玺印的白色绢布,是一道密令,每位庶子都有,上面有独孤义先祖的名讳。信物随军携带,不是巧合,独孤信族长早有准备,将密令收入仓库。
“独孤部落的诚意,本王已经看到,独孤信族长有何要求?”
一向不喜欢弯弯绕绕,利益交换摆到明面上来谈,大家讨价还价最为合适。
“族长恳请仙师君王封独孤氏为隋国幽州王!”
要求很合理,可惜不可能实现。
“独孤将军,按照隋国律法,无论现在还是将来,都不会封任何人为王,若是独孤氏真有治国理政的本事,可以当隋国君王,本王乐见其成。”
语气平和,就像谈论一件小事。
“独孤将军,或许你有所不知,仙师君王已责令司空府,寻找培养备选人,出任下一任君王,备选人不止一个,独孤氏若有兴趣,可以推荐人才备选。”
刘渊轻飘飘地在旁说道。
“独孤将军,君王任期五年,可以连任至十年,必须有治理地方的经验。”
商仲恒接着补充道,语气稳重。
独孤义看向两人,目光中露出不可思议。
“独孤将军,实话告诉你,我刘渊年过六十,今生的最大愿望,是跟随仙师君王前往仙界,长生不老,对凡尘俗世的权利没有兴趣。”
鼎鼎大名的前南匈奴王刘渊,独孤义是知道的。
“刘渊大人怎么如此年轻?”
“臣刘渊蒙仙师君王给予机会,让时光倒流,只求办好仙师君王交待的差事,造福于民,继续得仙师君王赏赐,重过一世。”
“竟然是真的,竟然是真的。”
独孤义喃喃自语道。
“独孤将军,独孤氏归附隋国,于己有利,于民有利,于隋国有利,将来不妨回到楚地,叶落归根,出任一州刺史。隋国疆土会不断扩大,若有心报效于民,报效隋国,不缺施展抱负的机会。”
“独孤将军,仙师君王时间宝贵,移交完清河再细聊不迟。”
“商将军说得对,独孤义已令部落士兵,弃械去甲,列队于城外。”
“如此甚好,两位尽快办理好移交,本王在清河城外与你们会合。”
清河郡独孤部落归附,表面上是主动,内里是无奈。前期与商仲恒部的冲突,吃过几次亏,军事实力方面打不过;蓟城和抚宁的攻城情形,已传到清河,此时再做困兽斗实属不智。近两万独孤部落兵士,全部登记入籍,成为隋国臣民,就地安置,将来家眷从幽州迁徙而来,朝廷给予支助。
就地安置当然不单指清河郡,也不是短期能完成的,先给粮食养着,逐步分派到三州各郡,刘渊的建言。少部份人可以编入直属军,商仲恒部一万五千直属军,收编一两千不是问题。就地安置和收编入直属军,通过使臣与独孤义沟通交流过,获得对方认可。他自己明白,独孤部落的鲜卑士兵,不可能放回幽州。
将来直属军攻入幽州,颁布优惠政策,迁移汉人和直属军家眷入幽州,完成人口的互换,才是长久之计。计划执行起来需要银钱和时间,不是两三年内能完成的,可以做为长期的国策。
直属军骑军先行到达清河城,紧随其后的是一万五千司州步骑州兵,田佐支援商仲恒的司州兵,用于维护治安。
驭空至清河城外,下方的军中文书,以及刘渊手下的官员,正在替独孤部落士兵登记入籍。后勤军需官忙着接收兵器、甲胄,大部份兵器只能回炉重炼,制作成生产工具或生活物品,甲胄是好东西,直属军看不上的,还能装备州兵。中郎将蒲歆带队,正在挑选士兵,被直属军看中,对方也愿意,就可以登记入军籍,气氛很友好。
独孤部落士兵,好奇地望向半空,本王在空中来回飞行,自然有直属军士兵在旁讲解。逐渐降低高度,向独孤义所在方向飞去,不会狮子吼,气沉丹田的声音也不小。
“隋国欢迎独孤部落,汉人鲜卑人一家人!”
下面的直属军高声应呼,其实都是事先设计好的,商仲恒此前在前后河套,整合南匈奴人深谙此道。
降落地面,来到独孤义面前,亲切地拉着他的手。
“独孤将军,上马,咱们一起进城。”
商仲恒留在城外,刘渊带着部份文官,一千直属军精锐,以及五千司州州兵进入城内。州兵负责接管城防,维持城内治安,一千直属军精锐,主要负责保护刘渊和文官们。
冀州、兖州和青州,冀州十郡一百一十九县,人口最多,超过五百万。其中清河郡十个县,人口接近五十万,在冀州十郡里面,排第六位,单单清河城就有十万人口。同独孤义进入宅邸,后面跟着一什直属军,是商仲恒的亲卫,安排在本王身边听差,其余直属军跟着刘渊办事。
“独孤将军治兵有方,清河城无战乱破败迹象,本王甚感欣慰!”
“承蒙仙师君王夸赞,独孤氏视中原百姓为同族,不为己甚,清河世家大户若愿支持独孤部落,自会获得优待。”
哎!清河郡的世家豪绅,已被独孤部落搜刮一层,现在搜刮之物落到隋军手中,可惜田地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
“安置独孤部落族人,需要分配田地,独孤将军对此有何建议?”
抛砖引玉,看看独孤义如何对待世家豪绅。
“薄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冀州田地分配不均,仙师君王当均之。”
“独孤将军好建议,可愿当此重任?”
“独孤义却之不恭!”
“如此甚好,独孤将军可随侍刘渊司直左右,领司空府正四品左侍郎,安置独孤部落众人。”
顺势将独孤义安排在刘渊身边,许一个官职,按照清河郡人口数,郡守能领从三品,独孤义若真心归附,交待的事情能办好,本王从不吝啬,就不知他内心是何想法。
“叩谢仙师君王!”
什么想法不重要,从文官做起,辅佐刘渊,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信都郡拓跋宏,乃拓跋族长拓跋鳇长子,臣独孤义愿前往游说。”
信都城冀州州治所在,位于冀州中部,西邻真定郡,一旦归顺,真定郡的慕容部落插翅难逃。
“可需本王陪同前往?”
“如何陪同?”
独孤义显得很不理解,狐疑地看着本王,运转同界传送门法诀,光门出现。
“独孤将军,迈步踏入光门,就能抵达拓跋宏身边。”
神秘的光门,让独孤义迟疑不定。
“独孤将军安排妥当后,可来知会一声,且引本王于安静处休息。”
对待独孤义保持着和颜悦色的亲切,封刘渊为正二品大员,主持三州事务,本王能够信赖他人,不是卸磨杀驴的人。有些事情需要独孤义慢慢了解,逐步消化,暂时失去威胁的独孤义,将来仍然有大用。
吩咐亲卫陪独孤义去见刘渊,颁布本王口谕,进入房中盘腿席坐,开始修炼。
商仲恒的直属军,扎营于清河城北门外,真定郡的保州背靠滹沱河,信都城位于滏水西侧,两条河流在渤海郡汇合为子牙河,与人工渠海河相连,东流至渤海。滹沱河和滏水发源于五行山脉,滏水发源地在邯郸西边,流经邯郸煤矿,冀州辖境大小河流众多,水运发达,三州统一后,经济发展大有作为。
兖州东郡濮阳在黄河以北,其余七郡均在黄河南岸,兖州陈留郡与司州河南郡相邻,郡治陈留城距洛阳四百余里。青州除了乐安郡分布于黄河南北两岸,其余全部在黄河南岸,乐安郡治博兴城,同样位于黄河南岸,被宇文部落占据。
黄河和长江之间,还有豫州和徐州,没有安定黄河以北的冀州,不可能有其它想法。冀州境内的鲜卑人,是头下山猛虎,降服掉他们,冀州就安稳一多半。
“禀仙师君王,臣独孤义决定今日前往信都城。”
独孤义近两日与刘渊等一干人接触,对本王和隋国有更深的了解。
大隋驱逐柔然人,收服车师国,西域设车师郡和伊吾郡。北面设九原郡,修建长安到九原的道路,进入草原大漠,融合草原各部落。西南方向进入南中,扩充五尺道,控制朱提郡和建宁郡。每个方向使用兵力有限,但皆为直属军,战力非同一般,独孤义深有体会。隋国国策各民族一视同仁,重在与当地民族合作,兼有高产农作物,粮食供给不成问题。
光门怎么回事,独孤义总算搞明白,身边有两位信赖的随从,陪同前往信都。
“本王先行进入光门,你们随后跟着来。”
运转土盾术,运行同界传送门法诀,目标位置:信都拓跋宏身旁。
光门出现,当先迈步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