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彦原本正坐在船舷边休息，余光瞥见海底有一片黑影靠近，这才急忙出声提醒。
    在小士兵反应过来之前，庄彦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掌握了主控权，驾驶着救援船飞驰而去。
    沈菀早在庄彦出声提醒时，就打起精神四处探查了起来，她的手紧紧抓住救援船两边的栏杆，避免被翻涌的海浪冲撞，落入海中。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沈菀定睛往后面看去，只见一条巨大的鱼尾跃出水面，拍出的水浪直击面门。
    “靠！是一头鲸鱼！”小士兵哆哆嗦嗦的，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语言。
    “坐稳了，我要右转了！”庄彦调整航向，往海岸线的方向而去。
    一般鲸鱼体型庞大，活动范围会避开浅海区，他们往这个方向走才是最安全的。毕竟救援船体型较小，鲸鱼活动间甩个尾巴都能把船掀翻了。
    沈菀拿起望远镜往后看，正巧看见它庞大的身躯浮上海面。
    它露在阳光下的脊背呈深灰偏黑色，腹部银灰发白，头骨巨大，头部拱起一个大包。
    “是抹香鲸！离它远一点，它好像很暴躁！”沈菀看着那头鲸鱼的体型不由咽了咽口水，那体长估摸着接近二十米，头部占据身体的三分之一。
    沈菀话音刚落，抹香鲸就开始喷水了，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落下时将船上的几人浇了个彻彻底底。
    庄彦伸手抹了把脸，跑路的速度却丝毫不降，心里暗自庆幸还好他们早就离开了海底，否则这种情况就只能躲进空间里了。
    安全方面倒是不用担心，就是晚些时候若是毫发无损地回来了，肯定不好解释。
    庄彦将救援船停在了离海岸线不远的位置，这边的海水比较浅，鲸鱼肯定是不会过来的，一旦搁浅就是个死。
    庄彦从沈菀手里接过望远镜，观察了片刻说道，“是鲸鱼群，抹香鲸也是群居动物，我刚刚粗略看了一下，大大小小的不下十头。”
    “那片区域似乎还有一群鲨鱼，可惜距离太远了有些看不真切，要是咱们能回到军舰上，自上而下就能看的更清楚了。”
    沈菀将自己凌乱的头发重新盘起，说道：“刚刚离开的时候，我看到海面上似乎有血迹，你说鲸鱼和鲨鱼群对上，谁的胜算比较大？”
    “不好说，鲨鱼群围攻一头抹香鲸时胜算比较大，但现在它们面对的是抹香鲸群，就未必能赢了，毕竟抹香鲸发起狠来杀伤力也是很大的。”
    庄彦一边说着，一边用望远镜观察战局，“咱们从右边绕道，从军舰后方上船，那里是它们的视线盲区。
    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虽然靠近海岸线，但鲨鱼群却不受影响，趁它们打得激烈我们可以偷偷溜回去。”
    其实庄彦没说的是，他比较想看两大海洋霸主的战斗，那场面，想想就刺激呀！
    沈菀与他对视一眼，读懂了他的想法，别说，她也挺想看的。
    只有开船的小士兵，战战兢兢、似懂非懂地被两人牵着鼻子走，他现在脑子都是懵的，完全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军舰甲板上，同样有一群人正在远距离围观战局，此生仅此一次的场面谁想错过？！
    军舰与救援船可不一样，那体量，就算再来十头抹香鲸都难以撼动，所以吃瓜群众们完全不用担心自身的安危。
    鲸鱼群和鲨鱼群激烈对战，庄彦掌控着救援船的驾驶权，沿着海岸线缓慢移动，生怕动静太大会吸引交战双方的注意力。
    等绕到军舰的右后方之后，才加大马力提速前进。
    沈菀和庄彦还算淡定，但一旁休息着的小士兵却一直提心吊胆着，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远处的海面，似是生怕有鲨鱼发现他们的踪迹追踪过来。
    许是双方战况太过胶着，直到救援船回到军舰附近，都没有任何异常。
    甲板上执勤的士兵早就发现了几人的踪迹，放下绳梯让他们依次爬了上来。至于救援船，则暂时固定在了船体旁边，等过段时间再下去将它挪到船尾码头去。
    沈菀是第一个爬上甲板的，她四处张望着很快就找到了沈墨墨所在的位置，当即拉着庄彦快步跑了过去。
    “怎么样，谁打赢了？”
    沈墨墨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突然肩膀就被拍了一下，紧接着就听见了自家老母亲急切的询问声。
    沈墨墨眼中闪过惊喜之色，他刚刚还在担心自家无良父母，可千万别和鲸鱼群正面对上，没想到下一秒，他们居然已经悄无声息的回来了。
    沈墨墨连忙分析战局：“鲨鱼身形小行动也比较迅猛，它们咬伤了不少鲸鱼，不过这些鲸鱼也不是吃素的，它们一口下去就能咬死一只鲨鱼，所以目前还没分出胜负。”
    “它们怎么突然打起来了，我们刚刚在海面上距离虽然近，但看起来不是很直观，莫名其妙被波及就光想着跑路了……”
    围观的人群里很快有人开口解答了沈菀的疑惑，“听站岗的小兵说，有一只落单的小鲸鱼遭到了鲨鱼群的围攻，然后一头又一头的抹香鲸从海里冒了出来，双方就打了起来。
    我们猜测那头小抹香鲸可能是在鲸鱼群迁徙时落了单，遇上鲨鱼群也是可惜了了，不仅自己活不了，族群里的其他亲人也因此丧了命。
    血腥味越来越重了，到时吸引来更多的鲨鱼群，这些抹香鲸身体再强悍恐怕也难逃一死了。”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一脸可惜了的表情，似是已经预料到鲸鱼群会战败。
    庄彦眼神微微眯起，看着远处那波涛翻涌的战局，沉声说道：“我看未必，抹香鲸虽然体型巨大、行动不方便，但它们的头骨异常坚硬，咬合力也极强。
    而且抹香鲸是极为聪明的物种，你看，它们已经形成了包围圈，鲨鱼群被困死了。”
    沈菀抬眸望去，果不其然，剩下的四五头鲨鱼已经如笼中之兽，无法突围只能伺机偷袭一下。
    她将视线再移到远方，平静的海面上泛起阵阵不同寻常的涟漪，果然有鲨鱼群正在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