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疾驰的箭矢一般迅捷凶猛。
化形大黄直冲云霄,朝着密林方向急坠而下。
天空泛起雪白的云朵,阵阵微风袭来,好不舒适,更有温暖的阳光倾泻大地,久违的舒适感降临。
若是所料不差。
迎接鸢齿怪鸟的,将是一尊天阶巅峰的高手。哪怕没有战斗经验,光看其化形之后的强壮体魄,加之境界碾压,想要击败怪鸟,费不了多少功夫。
“没想到,最后会是由它来做个了结。”四爪雄鸡双爪环抱于胸,摇头感叹。也不知为何会冒出一个奇特的感想,不能由己身终结鸢齿怪鸟,怪不是滋味。
轻拍它羽翼,秦非池嘴角含笑,心情舒畅。将怪鸟威胁解除之后,便会还东西两岸一片安宁祥和,再也没有任何外来生物会打搅他们的生活。
或许,一切都会趋于祥和安宁。
到了那时候,八拯与九妹就会归来。
静候大黄传回好消息,秦非池忍不住心中好奇,问出了一直以来的困惑。
“鸡兄,你说那八拯,九妹,到底去了哪里?”
“什么?”
四爪雄鸡看向身旁那厮,只觉其记忆缺失的太过严重。忘记他人也就罢了,怎连自己也给忘的一干二净。
“你不正是八拯,九妹不正在木屋?”
秦非池点了点头,表面装作认同。对于这一点,自大黄、雄鸡的表现与车英的异常,早已经看出端倪。
可是。
他能够成为暂时的八拯,车英师兄也能成为暂时的九妹,却都只能是暂时罢了。
一旦破解壁画,他与车英必定会脱离这个几近真实的世界。
木屋兽栏尚在,小桥流水依旧。
难道最为重要的一男一女,就此消失无踪,独留鸡鸭长生于此?甚至,它们也会同样不复存在。
总觉得缺失了什么,先是确认了一番,秦非池问出了内心真正想要问的问题。
“不知,在我失忆之前,八拯九妹身处何方?”
“木,木屋吧?”
四爪雄鸡气息颇有些萎靡,言语之声减弱,态度疲软不说,还有些心虚。想来,背后一定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事。
秦非池保持微笑,继续道,“可以身处木屋,但绝非永远。人同鸡鸭,也需每日进食,身处木屋,食从何来?”
“食自然是由我与小黄取来。”强壮镇定,这些寻常小事,毫无意义的问题,却让四爪雄鸡心中惶恐不安,莫名感到一阵焦虑。
有成效!
秦非池再度追问,“未服食灵草之前,你与大,不对,是小黄。你与小黄如何取之供二人服食之量?”
人非鸡鸭。
成长时期的不同,所需要饮用的餐食数量也不同。成人一二碗灵谷,配上几碟小菜,算是用完了一膳。孩童小半碗,少吃多餐,倒也能够填饱肚子。
鸡鸭胃口远小于人类。
二者之间显然是人类供给吃食予鸡鸭,而非鸡鸭捕食供给吃食予人类。
一直觉得大黄与阿鸡每每讲述,都有所隐瞒保留,如今只待解决了怪鸟,东西两岸再没有钳制二兽的活物,此时不问,更待何时!
显然。
四爪雄鸡没有料到秦非池会接连问出这种问题,十分不耐道。
“废话真多,别打搅本阿鸡休憩。”
“且慢!八拯、九妹究竟在哪。”
“我不是说了吗,八拯九妹就在木屋之中。”
“你。”
“你!”
秦非池与四爪雄鸡同时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再言语。
雄鸡暗叹自己心直口快,误吐了真言。
秦非池则是暗叹自己做事执着,光是几句言语,还能有意外收获。
不同于九妹就在木屋之中,四爪雄鸡这一次说的,并不只有九妹,而是涵盖了八拯。
既然说自己就是八拯,那身处其旁,绝难以出现在木屋之中。
趁其烦躁不耐时出此一问,效果出奇的好。秦非池洋洋得意的盯着阿鸡,此处无声胜有声。
自知眼前人类虽是实力不济,但头脑还是很清醒,也就不再有所隐瞒。
压在心中的大石剔除,四爪雄鸡难得露出一副轻松状。
“八拯、九妹早已身死。二者皆是没能抗过那灵草反噬,不过灵草之能并未就此消散。二者肉身不腐,置于木榻之下,可魂游东西两岸,只待有缘人救赎。”
“哦?原来如此!”秦非池诧异道,二人就在木榻之下,未曾发现倒是正常,毕竟无事怎会伏地窥探木榻之下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令人惊奇的,还是八拯九妹竟是魂游状态,难怪在踏入壁画之前,就感诡异灵能侵体。
车英的情况尤为严重,一副女儿状,大可能是被九妹灵魂占据了身体。而自身,则靠着神秘能量将八拯的灵魂之力吞噬。
想到此处,又觉不妥。
阿鸡前后矛盾,先前明显是确信了己身就是八拯,怎就突然醒悟了过来?
再三逼问之下。
阿鸡苦恼摇头。
突然觉醒的记忆,并非是它求,亦非它所要。黄鸭化形,一股肉眼难测的灵能笼罩整个壁画世界,秦非池与车英皆没有任何感触,可阿鸡却在感慨由黄鸭作为终结时,涌入大量莫名的记忆于脑海。
还未完全消化殆尽,就遭秦非池逼问,将埋藏已久的真相脱口而出。
它的九妹,当真再也回不来了吗?
麻烦大了!
秦非池没有阿鸡想得那般深远。
自阿鸡的言语中,他得知了八拯、九妹成幽魂状。本该有灵魂之力占据己身,壁画之旅的走向就会照既定路线行进。八拯、九妹自会借助他们二人的身体,完成自己所需。无论是夺舍亦或其他,终归是需要肉体才能融于世界,不受大道规则排斥。
身处东机山大阵。
秦非池坚信,一旦有难,危机身死,只需取下手腕镶嵌的积分令即可。有神秘能量护体,任由八拯九妹有什么目的,最终都不会危及他与车英的性命。
如今。
八拯灵魂大概率是不知所踪了。
光靠被九妹附身的车英,并非壁画真正的结局。
这也让秦非池意识到了一点。
是否真该绞杀了鸢齿怪鸟。
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有其作用。大道规则之下,一花一草都在挥洒自身,各有特色的活着一世。
一男一女。
猪狗牛羊。
鸡鸭飞禽。
小桥流水。
木屋兽栏。
除去小桥流水、木屋兽栏这些死物。
八拯,九妹?
猪狗牛羊鸡鸭飞禽,是否刚好能够组成数七?
七!八!九!
牛羊猪狗在壁画中展现,一男一女,鸡鸭飞禽同样在壁画之中存在。可踏入其中,牛羊猪狗葬身鸟腹,八拯、九妹肉身已死。
他们为何没有在壁画中消失,反而栩栩如生,融汇于镌刻的壁画之中。
秦非池的大脑在飞速转动。
试图将这些线索与想法交织一起,得到一个至少能够说服自己的猜想。
直到将翻越大山之后的种种回忆了一遍。
雾气水潭的飞鱼不作考虑。
莲上七宝乃天地珍宝,为定数,不知背后含义。黄沙荒漠人形怪物,生于潭水,败走失踪,也无规律可循。
唯独山谷大阵。
无论石柱或是刻画,大多数之极九。
若与九妹、八拯,加上牛羊猪狗,鸡鸭飞禽相凑,那便说得通了。
至少。
数之极九。
九妹、八拯肉身不坏,魂游四方。牛羊猪狗葬身怪鸟之腹,鸡鸭各显神通。
秦非池突然瞪大了双眼。
鸢齿怪鸟。
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