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开,你们这些狗奴才!我要见夫人!”
段姨娘穿得跟个球似的,怀里还抱着个暖手炉,可依旧冻得脸色乌青。
她旁边的云晴和雪晴更不消说了,冷得就像怡然苑门外的竹子,又黄又瘦的,在风中瑟瑟发抖!
“段姨娘,我们夫人没那闲工夫见你,你请回吧!”
怡然苑两个壮实的婆子挡在段姨娘的面前就像两座小山,其中一个婆子眼神鄙夷地看着段姨娘说道,“段姨娘,你看你鼻涕都冻出来了,还不回自己的院子烤着炉子暖和暖和!”
段姨娘听到那婆子的话,立即拿出手帕在鼻子下面擦了一下,鼻子下面冰冰凉凉的,果然是流鼻涕了。
她既悲愤又羞恼,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过得这么糟糕,就是在娘家的时候,家里人也是紧着自己用炭的,谁知道现在还要她像乞丐一样乞讨。
“让我回去也可以,叫夫人把昨天别人送的两车银骨炭匀点给听雪阁和飞云阁用!”
“段姨娘,这府里的中馈我们夫人从不沾手,你要用什么东西去别处找!”
怡然苑的婆子可不惯着段姨娘,早八百年前怡然苑就和武威侯府分开过了!
“我不管!只要她谢璇还是武威侯府的正室夫人,她就不能不管侯爷的这些女人!”
“凭什么她用着银骨炭,我们就要用那些下等人用着的木炭?”
“下等人?”
这时玉叶走了过来,冷嗤道,“段姨娘,你难道不就是个下等人吗?”
“妾也不过是个奴婢而已!难道就因为少爷和小姐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你就比我们高贵了?你也只不过是个工具而已!”
“你~你~”
段姨娘抬起手指指着玉叶,气得浑身哆嗦。
“我怎么?段姨娘,我其实也讨厌有人用手指指着我!”
玉叶话音刚落,一个响亮的耳光就把段姨娘扇懵了,她怀里抱着的暖手炉也滚在了地上,周围的人也愣住了。
她们没想到,平日冷冷清清的玉叶也有牙尖嘴利的时候,也有气得扇人耳光的时候。
段姨娘捂着脸,正想抬起手指着玉叶骂,突然又想起玉叶刚才说的话,于是一脚踹在雪晴身上骂道:“没用的东西!看着主子挨打了,就跟根木头似的,还不把暖手炉给我捡起来!”
雪晴低垂着眉眼,乖顺地去捡滚在地上的暖手炉。
“玉叶姑娘,再怎么说我也是侯爷的女人,是这府里的半个主子,你凭什么打我?我要进去找夫人评评理!”
“嗤!”
玉叶一边把两手的指关节按的咔咔响,一边冷笑道,“就这么说吧段姨娘,今天就是侯爷要硬闯,我玉叶泼着这条命不要了,也不会让他进来打扰夫人的休息,所以~段姨娘你以为你在我这里算哪根葱?”
“段姨娘,有那空闲在这里纠缠,不如去找侯爷闹去!我们夫人住这个破院子可是破了老大的财了!”
段姨娘恨恨地跺了一下脚,她知道玉叶说的是侯爷每年拿谢璇一万两银子的事情,她也在侯爷那里证实了,可她一两银子也要不到啊!
侯爷只叫清风楼的刘管事给她固定拨下来那么多银子,她就是想扣也扣不出多少来,尤其是儿子裴飞云每次还问她要银子花。
裴昭昭那里倒是比她好过一些,可自从谢璇给她找了一个从宫中退下来的田嬷嬷后,这个女儿就有点失控了,她现在在琳琅阁也占不到便宜了!
段姨娘鼓足劲儿给裴昭昭要嫁妆有一半原因也是为了自己,只因为这几年她的积蓄几乎被裴飞云败光了!可儿子是她将来养老的依靠,她始终愿意被他画的大饼迷惑住,于是手中的钱财就这样一点点被骗去了!
此刻段姨娘要炭不光被拒,还被玉叶当着那些奴才好一顿奚落,她心有不甘地说道:“玉叶姑娘,你一再阻拦我进去找夫人,而夫人又在府中久不露面,我怀疑夫人已经被你们几个奴才害死了!”
玉叶和门口的两个婆子气得正想挥拳揍段姨娘,这时谢璇就披着一件雪白的狐裘,浑身无力地靠在门框上,声音沉哑地说道:“玉叶,太聒噪了!把这条疯狗给我打出去!”
“你~你们敢!”
段姨娘看着白得发光的谢璇出现了,心虚地一把将云晴扯在了自己身前,好像玉叶一旦挥拳打她,云晴就是那个挡箭牌。
云晴面无表情地看着玉叶,她好像对段姨娘的行为已经麻木了,实则她的心已经很冷了!
玉叶看了一眼云晴,最终只是对段姨娘大声呵斥道:“不想挨打就滚!再来敢骚扰夫人,下回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段姨娘一听立即转身往回跑,原本窈窕纤弱的身姿没有了一点美态。
“云晴,雪晴,现在段姨娘疯疯癫癫的样子实在太危险了,你们可要看好她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来吓人了!”
跟在段姨娘身后的云晴奇怪地看了玉叶和雪晴一眼,眼眸里闪过一抹精光,然后就若无其事地跟在了段姨娘身后。
雪晴也转身看了玉叶一眼,然后眨眨眼,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