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又冷又白,比天空还要冷还要白的是离她们三人十丈远的一个从土墙后走出来的人影。
这人就像路边的白杨树一样,挺拔直立得就像一道直插云霄的白光,他倔强悲伤也骄傲。
“师兄!”
赵如意愣了一下,然后向天玑走过去,天玑绝美的脸上也绽开了笑容,冬青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咦~天玑少爷什么时候来的?”辛夷奇怪地嘀咕道。
冬青看了辛夷一眼,提醒道,“辛夷,看样子你的功夫退步了!”
“是~是吗?”
辛夷回想了一下自己昨夜的表现,然后惊惧的发现,昨夜她有两次差点被匪徒伤到,都是主子和力冉救了她。
冬青懒得看辛夷变得纠结的脸色,她瞄了一眼赵如意和天玑两人相对的身影,然后眼神落在了田坎上稀疏的野草上。
她的心突然也像这冬季的原野,空落落的难受,她忙将目光转到了赵如意身上。
赵如意看着天玑几乎没有一点血色的脸,心里不由得隐隐担心起来。
“师兄,你什么时候来的?”
“师兄,你的脸色很难看呢!你不舒服吗?”
赵如意每说一句话,嘴里就会喷出一股热气,这热气腾腾地往上跑,直入天玑的鼻端,天玑肉眼可见的泛起了红晕。
“我来了有一会儿了!”
“我看裴重光在和你说话,所以就没有打扰你们!”
天玑虽然与赵如意无缘,但不代表他就会伟大到做了什么而不让对方知道!
其实如果条件许可,他愿意为了赵如意背叛师门,背叛所有的人,惟愿守着赵如意一人,不过这样疯狂的想法,他可不想告诉赵如意,他害怕自己会吓到她,从而被她关闭在她的世界之外。
赵如意听了天玑的话,莹白的脸上泛起了珍珠粉,如果是不明就里的人看见了,一定会以为这是一对两情相悦的情侣。
“那个~师兄~”
“如意,我要回去了!”
天玑实在不忍心看着赵如意为难的样子,于是主动说道,“神隐阁的事情繁多,我也不能在这里多待了!”
“哦!好!”
赵如意愣愣的表情让天玑忍不住笑了,这还是个孩子呢,怎么能指望她知道自己的心思呢?
可知道了又怎么样呢?徒增烦恼而已!
“对了,以后出门注意安全!当动手时就动手,不要忍让,闯祸了有师兄给你兜着!”
赵如意略微伤感的情绪被天玑这句话治愈了,她失笑道,“师兄,我是个会闯祸的人吗?”
“不是!”
天玑眼眸深邃的看着赵如意,压低声音说道,“但我希望你是!赵如意,你其实不用这么乖的!”
“你太乖了会很难生存下去!”
“师兄…”
此刻赵如意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刚才在干娘那里,干娘也对她说:“越是是非分明的人就越难生存!”
他们两人的抚慰让她感到温暖而有力量,她何其有幸重生后遇上他们啊!
“这就感动了啊!”
天玑手指轻点了一下赵如意冻红了的鼻头,笑着说道,“你快回去吧!怪冷的!”
“师兄,那你呢?马上就要到晚膳的时间了,你留下来吃完饭再走吧!”
“不用了,师兄这就走,你知道师兄的脚程,说不定等我回到阁里,你还没吃上饭呢!”
天玑说着话看了一眼自己冷白的修长的手指,然后笑着说道,“好了,师兄走了!你快回去吧!”
“记住,你已经不是从前的赵如意了,你可以任性,你也有任性的资本!”
天玑话毕就抬起手摸了一下赵如意的头顶,然后披风划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就转身离开了。
且说有武和裴孤城他们回到锦城后已经天黑了,他们在外面随便吃了一点东西,打理了一下仪容就直接进了宫。
宫里的徳淳帝和太子晏晟早就得到消息在御书房等着他们了。
当裴孤城和杨宪年轻有力的步伐迈进大殿的时候,徳淳帝也感觉心潮澎湃了,他似乎找到了一点年轻时征战沙场的激情,他心里颇感安慰地看了身边的太子一眼,然后心情很好地抬了抬手。
“裴爱卿,杨爱卿请起!赐坐!”
谁知道裴孤城和杨宪齐齐伏在地上请罪道:“臣有罪!臣有负皇上和太子的信任!”
徳淳帝愣了一下,极力压抑着不快问道,“两位将军何罪之有?是此行不顺利?还是没有全歼那些匪徒?还是没有问出幕后主使人?”
“回皇上,都有!”裴孤城伏在地上说道,“臣等虽然全歼了那些匪徒,但因为惊动了村民,造成了村民10死6伤的严重后果。”
“臣等并未审出幕后主使人,现已把几个匪首押送到了顺天府衙门关押!”
徳淳帝神色稍霁,他沉凝片刻后,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晏晟问道,“明佑,这两个人是你举荐的,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办?”
晏晟笑着说道,“父皇,念在这两位将军行事中虽有闪失,但最终还是达到了预期结果的份上还是酌情处罚吧!”
徳淳帝抚着胡须,冲太子微微点头,太子又接着说道:“就罚两位将军拿出银两安抚那些村民的损失,然后回锦衣卫卫所各领十板子,不得归家休憩继续在宫中执勤至年十五后。”
“父皇,你看这样行吗?”
“就依太子所言!”
裴孤城和杨宪立即磕头领罚,“谢主隆恩!”
裴孤城和杨宪退下后,徳淳帝和太子两人相视而笑。
“明佑对他们还不满意?”
晏晟笑着摇摇头,“谈不上满意吧!只能说不好不坏吧!”
“一群被主家放弃了的乌合之众就把他们整得这么狼狈,还是事先轻敌了没有做功课啊!”
徳淳帝笑着点点头,“此一时彼一时也,民虽贱,但炎国刚刚稳定下来,如果舆论压力下来对我们也不利。”
“父皇,正是这样!”
徳淳帝继续问道,“那明佑以为这幕后主使人会是谁呢?那些匪首是嘴太硬,还是在为主家遮掩?”
晏晟不慌不忙地说道,“父皇,我以为是那些匪首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