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顾殊钧反而忙碌起来,早早不见身影。
苏时酒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看新闻,写稿子,中午吃完饭又去补了个一小时的觉,才总觉得头痛缓解许多。
下午,他没做什么负担太大的运动,干脆换上泳衣,抱着泳圈,去二楼露台的泳池里玩水。
天朗气清。
苏时酒趴在泳池边缘,什么都不做,只静静望着临山河畔的风景,便觉得心头一片宁静平和。
水上浮桌里,有阿姨早早准备好的鲜切水果和果汁。
苏时酒吃了两块甜瓜,眯了眯眼。
他心想,日子如果永远这么安稳地过下去,似乎也很不错……
唔。
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苏时酒身体沉入水中。
他闭了会气,直感觉胸腔承受不住了,才跃出水面,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边将额前的湿发向后拢,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些许动静,苏时酒听到跑车的嗡鸣声,搭在泳池的边缘往下看,发现停在门口的是一辆骚包法拉利。
这辆车苏时酒眼熟。
——是顾殊钧的好友李长竹的车。
后者称得上是这栋别墅的常客。
顾殊钧不在,苏时酒身为半个主人,要承担招待客人的职责。
他双臂一撑,从泳池里出来,随意披了件衣服,擦着头发下楼,刚好听到李长竹和阿姨的对话。
阿姨正低声解释:“您今天是来找顾先生的?不巧了,顾先生刚好加班,只有苏小先生在……”
李长竹却说:“不,我今天就是来找时酒的。”
正聊着,李长竹看到下楼的苏时酒,登时眼前一亮,他二话不说,先字正腔圆的骂了句:“我草!”
苏时酒:“。”
一旁,阿姨皱了下眉头,看看李长竹,拿出手机给顾殊钧通风报信。
李长竹没注意。
他几步走到苏时酒面前,握着后者的手,激动道:“时酒!你还记得你给我发的那个语音吗!高嘉远跟你聊天,说那个傻逼私生子李净文想找我麻烦,他让你告诉我,最近警惕着点的那个!”
这事苏时酒还有点印象,是在游艇开之前发生的。
他挑眉:“李净文真的对你动手了?”
“可不吗!”
李长竹狠狠拍了下大腿。
他主动倒了杯水,显然有与苏时酒促膝长谈的打算,拉着苏时酒坐在沙发上,说起自己的事情,也像是在聊八卦,“那天之后,我就起了点警惕心,好几天都没敢出去乱玩,但又觉得这样也不是长宜之计,干脆拉上我的几个好兄弟去了趟酒吧,打算来一招引狼入室,结果没想到——”
说到这里,李长竹卖了个关子。
苏时酒很给面子,问:“怎么说?”
“还真让我给钓到了。”
李长竹恨恨道:“那贱人,竟然想给我下药!让我和——让我和一个带血缘关系的表妹发生关系。”
“那个没骨头的贱东西,递给我酒时,还用的是激将法,我一下就猜到那酒有问题,没等别人有反应,直接掐着李净文的下巴给人灌进去了。”
“哈,那李净文也没想到我反应这么快,一脸震惊,第一时间就想抠喉咙催吐,被我直接堵住嘴,和兄弟一起把他捆在了包厢里。”
李长竹冷笑,“看得出来,他是真想对付我,给我下的药,药劲儿可真不小,没一会他就神志不清了,我从他的嘴里逼问,才知道我的表妹竟然也被那个狗东西下了药,就在楼上。”
“他想让我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下,强行和表妹发生关系,再联络我家亲戚,带所有人来抓人!”
“这种事……要是真的发生了,我以后就不用做人了。”
苏时酒拧眉。
真没想到,李净文竟然想的是这么一个阴损的招数……为了害李长竹,甚至选择牺牲一个无辜的表妹?
简直难以想象那位表妹经历过这些后的心理状态。
难道,在李净文的眼中,一个女孩,还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女孩,就只是一个他可以利用的工具?
“幸好,大约是为了带我爸来抓人时,刚好是我强行压迫清醒的表妹,所以表妹的剂量小一点。我过去时,她怕的要死,一直在哭,我把她送去医院后,洗了个胃就好多了。”
说起这件事,李长竹也松了口气,“幸好你之前提醒我,否则——”
否则真的后果不堪设想。
“那李净文呢?”苏时酒问。
“哼。”李长竹快意道,“我当时没空管他,他中了招,被捆在包厢里丑态百出,工作人员进去收拾时才发现他,因为送去医院的时间晚,剂量大,人已经废了,这辈子都立起不来了。”
“他当时没来得及扫尾,因此设计我的录像,下药的监控,和带表妹去酒吧楼上的监控一应俱全,就算后来不行了,也根本不敢找我的麻烦。”
“而且,我好歹是婚生子,是我爸拉扯大,一步步培养起来的继承人,跟我爷爷奶奶的关系也非常好,我在家宴上曝光了李净文想害的事后,李家直接表明会放弃李净文,从此之后,李净文再也进不了权力中心了。”
“呵,真是报应不爽!”
“不错。”
苏时酒点头,心想,这是他喜欢的结局。
李长竹说完,看向苏时酒:“这件事,绝对是我欠你和高嘉远的人情,以前你只是我兄弟老婆,但现在你不是了!你是我铁兄弟!”
他捶两下自己的胸膛,“有事找我,在所不辞!”
苏时酒刚要接话,就在这时,房间中骤然响起一声冷哼。
顾殊钧慢条斯理走进客厅。
他双手抱臂,身体靠在一旁的墙壁上,视线平淡无波地扫过李长竹,问:“谁不是你兄弟老婆了?”
苏时酒:“……”
李长竹:“……”
李长竹干巴巴说:“哈哈。你怎么回来了?”
顾殊钧冷冷道:“我要再不回来,家都被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