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么能一语道破的？
    对此，杨老板确实很难置信。
    说实在的，别说是年轻的魏阳，哪怕是已经有了几十年从业经验的李木梓，也未必能在第一时间想到这一点。
    至于为啥，则是要第一时间想到这一点，的确需要极为高深的场口知识。
    事实上，在绝大部分人都熟知的场口里，以水沫共生出名的并不是后江场口，而是会卡场口，至于雷打场区更是大部分从业人士仅听说过，而不知其盛产水沫的特性。
    可魏阳偏偏在第一时间就考虑到了，并且还一语道破了它。
    这未免也太厉害了一点吧？
    难怪他能接连暴涨！
    至此，杨老板真正对魏阳有了几分佩服之意。
    “不瞒你说，也确实有这方面的担心，毕竟相玉的本事我没有魏总厉害。”
    既然被魏阳说破，他也就光棍地承认了。
    但不想卖低价的他还是挣扎道：“不过话说回来，既然魏总对它有兴趣，是不是可以说明它夹水沫的可能性变小了？这倒是给了我几分切它的勇气。”
    不得不说，杨老板也确实是聪明人，从魏阳的购买意向里，他瞬间就给自己找到了另外一点继续要高价的理由。
    谁知……
    魏阳却说道：“那要不我干脆成全你，让杨总自己来切？”
    杨老板一下又懵了。
    他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来了一招以退为进，魏阳却没有中计，而是来了一招步步为营，直接把他逼到了绝路。
    让我自己切？
    你的意思是不谈了吗？
    魏阳的这一句确实把他逼到了绝路。
    说实在的，真要是不存在水沫共生可能的话，他自己切也不是不可以，毕竟那是他最后的退路。
    可问题是万一夹杂水沫呢？
    魏阳的话又让他不肯定了，不得不追问道：“怎么，难道魏总也不能肯定它是否水沫共生？那你还有意买它？”
    “我买不买它跟会不会水沫共生有啥关系？”
    魏阳却反问道。
    杨老板又懵了，难以置信地问道：“难不成你就算买下它，也根本就没打算切它？”
    “对啊。”
    魏阳的回应紧跟着就来了。
    这自然是让杨老板更加难以置信。
    要知道，这可是一块价格至少数亿起步的天价原石，他很难相信真有人肯花大价钱把它当成景观石买回去。
    毕竟天底下从未有过如此昂贵的景观石。
    不得已，他只能试探性地问道：“那是……”
    “实不相瞒，我正在坪洲投建一座超大型翡翠卖场，价格合适的话，我打算买它回去放在大卖场一楼的正中央供大家欣赏。”
    魏阳的答案又来了。
    又是远远超乎杨老板的意料。
    从魏阳的这一答案里，他似乎依稀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想当年，当他发迹时，也是像现在的魏阳一样意气风发，开始往赌石之外大肆扩张。
    只不过从进度上来说，他比现在的魏阳要慢太多了，当年他可是干赌石干了十几年之后，才逐步开始往翡翠加工及成品领域开始扩张的，至于扩展到翡翠行业之外，则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而魏阳这边，玩赌石才玩了几个月，竟然就开始往大卖场领域发展了。
    往大卖场方向发展也就罢了，竟然还肯花这么大的代价买一块天价原石回去当景观石，由此可想而知他的那个大卖场的规模得有多大？
    “真的假的？”
    难以想象之下，他不得不质疑道。
    “这事还能有假不成？项目早就在政府那边立项了，也在珠宝协会官方网站上公示了，大楼设计也在进行中，很快就要开工建设了。”
    魏阳则又回道。
    这下杨老板很难不信了。
    毕竟项目在坪洲珠宝协会公示这种事是做不得假的，再说，从魏阳这一路买买买的情况来看，他也确实具有花天价买一块景观石回去的实力。
    只是这样一来，却又把他的后路给断了。
    假如魏阳根本就没想切它，也不能确定它是否水沫共生，那他自己敢冒那么大的风险去切它吗？
    万一要是切得不好，那可是会亏得裤子都不剩的。
    要是他巅峰时亏得裤子都不剩也就罢了，毕竟那时的他还亏得起，可现在的话，要是这块原石真切垮了，那他就只剩下变卖其它优质资产最后一条路了。
    那可不是他所希望的。
    那咋办？
    还能咋办？
    继续跟魏阳谈价钱，尽量促成这笔交易呗。
    不得已，他只能咬着牙问道：“那魏总能看到多少？”
    “顶多五个亿，多一文都不要。”
    魏阳的回价不假思索而来。
    回得斩钉截铁，根本就不给杨老板商量余地的那种。
    这真的让杨老板无比的肉疼。
    要知道，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有人给过5.2亿了，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之后，魏阳不仅一点都没加不说，反而倒退了回去，这让他怎能心甘情愿？
    可不心甘情愿又咋办？
    直接拒绝等下一个能出更高价的买主？
    可问题是，在如今的大环境下，下一个能出更高价的买主猴年马月才能出现？
    此时的杨老板确实已经没有退路了。
    而魏阳的这一砍价也确实是砍在他的底线上。
    早在几年之前，当时大环境刚开始变差时，已察觉到资金隐患的他就曾找过银行，尝试过将亚洲一号抵押贷款的事情，当时银行的抵押评估价恰好就是五亿。
    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将抵押手续办好，地产危机就爆发了，银行立即收紧银根，导致他的抵押最终未能办成。
    也就是说，他现在只剩下将它卖给魏阳这一条路了。
    也好在自己当初买的它价格并不高，算下来还有不少赚头！
    此时的他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安慰过后，他也懒得做无谓的挣扎了，咬着牙关说道：“那我事先说明，就算水沫共生也不带退的，必须把这一条写进合同里。”
    不得已，他只能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成交条件亮了出来。
    这确实是他早已准备好的底线。
    不管是谁买它，买卖合同里都必定会有这一条。
    “可以。”
    魏阳的回应也很干脆。
    似乎他确实没想过要切它。
    那杨老板还能说啥？
    爽快地成交呗。
    这成交速度之快，简直把一直充当旁观者的老李给惊呆了，同时也让他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啥？
    就算水沫共生你也不担心？
    这可是五个亿啊，你这败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