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巨大坑洞像是传说中的天坑。
这个坑洞就像蓝星的一个巨大伤口,吞噬了整个治沙总署和小镇,只留下无尽的寂静和空洞。
阳光照射下来,反射出刺目的光斑,与周围破碎的建筑物和沙砾形成鲜明对比。
乔树站在坑洞边缘,风裹挟着沙粒在他身边呼啸而过,仿佛在低语着绝望与挑战。
他看着坑洞深处,那里曾经是治沙人们的家园,现在却成了死亡的深渊。
尽管如此,他的眼神中依然闪耀着坚定的光芒。
三维地图上,自己脚下的区域中,一片片绿色的光点在闪烁跳跃,述说着生命的倔强。
这座恐怖的深坑中,依然存在着数量不少的幸存者!
人类的生命,远远比他们想象得还要坚强!
他检查了一遍装备,包括火箭靴、照明设备、急救包和燃料。
他知道,这次下到坑洞底部,将是一次对身体和意志的极限考验。
但他不能坐视不理,每一个可能的生还者都在等待他的到来。
做完一切准备工作后,乔树用精灵球将小阿狸放了出来。
拍了拍它的脑袋,柔声道:“我要去下面看看,你乖乖在这里等着。”
下坑洞的危险系数很大,乔树不想现在就告诉伙伴们,让他们担心。
而进入坑洞之后,里面能不能联系到外界,也是一个未知数。
如果伙伴们找过来了,小阿狸留在上面,至少能让他们知道自己已经进入坑洞了。
“嘤嘤嘤!”
小阿狸果断摇了摇头,用两只小爪子拽住乔树的裤腿,怎么也不松开。
乔树无奈劝道:“别闹,你知道我必须要去的。”
小阿狸的大眼睛中倒映着乔树坚定的面孔。
它清楚自家主人的性格,决定的事情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更别提一只小狐狸了。
没有办法,小阿狸只能放开了爪子。
“嘤嘤嘤!(你不回来,我就一直在这里等着!)”
乔树宠溺地笑了笑,将一块桃太郎饭团放到它身旁:“放心,我很快就能回来。”
在小阿狸担忧的目光中,乔树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坑洞边缘。
。。。。。。
另一边,李记者站在乔树等人临时搭建的幸存者收纳点中,看着周围触目惊心的景象,眼神中满是动容。
一具具严重变形的尸体从她身旁搬过,这位出色的记者第一次表情管理完全失控。
她红着眼圈走到一位男人身旁。
这位男人刚刚从救援现场下来,过度的劳累让他几乎站不稳,瘫坐在地上一口口咽着手中的矿泉水。
“老乡,您是这里的居民吗?”
男人木讷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你家的房子塌了吗?”
男人叹气道:“塌了,都塌完了。”
“您的家人呢?”
男人面无表情:“我孩子都死了,我母亲也死了,现在还躺在那里。”
李记者似乎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回答,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你爱人呢?”
“也死了。”
“四口人就剩你一个了?”
“嗯。”
李记者眼眶微红地问道,声音开始哽咽:“那我看您一直在废墟上挖,是您的亲人还在下面吗?”
男人摇了摇头:“我的亲人都挖出来了,他们都死了,但其他人的亲人还活着。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更多的事情我也做不了,只希望其他人不要落得我这个下场。”
李记者的泪珠像是断了线一样洒落:“您......”
“女娃,别哭。”男人摇了摇头,“谢谢你来帮我们,你们去救别人吧,我没啥需要帮助的。”
男人将矿泉水瓶中的水一饮而尽,空水瓶扔在地上后,再次扛着锄头转身加入了救援现场。
摄影师拍摄着男人亦步亦趋的背影,镜头看不见的地方,传出李记者泣不成声的声音。
无数在屏幕前看到这一幕的观众们,纷纷动容:
“这大叔真的善良啊,自己家人都去世,还能帮忙救人。”
“记者姐姐别哭了,听到她抽泣,我也忍不住眼泪了。”
“官方直播哭泣,这位记者不会被扣钱吧?”
“她也是人,又不是机器。作为一个记者她需要如实记录灾区的情况,作为一个人她为同胞遭受的苦难而共情哭泣,她有什么错?”
“逝者安息。”
空天战机不断悬浮在离地两米的高度,一名名守夜人穿着外骨骼从机舱中跃下。
面对灾区的惨状,他们没有喘息之机,立刻加入到救援的队伍中。
外骨骼能让他们轻而易举地抬起沉重的砖石,将掩埋在废墟之下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营救出来。
同时,洛清所在的医疗团队也接手了临时的急救工作。
他们带了更先进的医疗仪器和足够的药物,那些生命垂危的患者总算迎来了生机。
洛清由于丰富的外科手术经验和高超的医术被任命为组长,负责整个急救团队的工作。
冷风扶着一名伤员进入帐篷时,看到了那道熟悉而忙碌的身影,顿时愣了愣。
“洛清?”
洛清回头看去,惊讶地看到了冷风:“冷风?你怎么在这里?”
“我靠,洛清,真是你啊!”冷风将伤员扶到担架上,惊喜地走了过来,“不光我在这,区长他们也在这,我们是第一批到的。”
洛清闻言下意识向冷风身后看了看:“乔树呢?”
“他带人去治沙总署了,听说那里的情况更严重,而且......”
就在这时,冷风胸前的对讲机中发出了乔树的声音:“余震来了,所有人注意安全。”
冷风听到乔树的警告后,根本没有多加思考,对乔树的信任让他直接喊了出来:
“余震,所有人规避!”
轰隆隆——
一道闷响从地底深处传出,随后就是极其强烈的震感。
废墟之上,一块块砖石剧烈抖动,石头噼里啪啦地从高处掉落。
一些人无法维持平衡,直接被震得摔倒在地上。
洛清和冷风也纷纷来到重伤员身前,将他们保护起来,免得受到二次冲击。
震动足足持续了十秒钟才停止。
冷风从地上站起,拿起胸前的对讲机问道:“站长,站长,你那边怎么样了?”
然而,他的话如同石沉大海,久久没有听到乔树的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