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城镇正在沉睡的百姓忽然被屋外刺耳的亮光惊醒,野兽的痛苦咆哮自远方传来,让人心惊胆寒!
“怎么回事?”
“秦岭起山火了?”
无数百姓涌上街头,惊恐向望向远处连空气都烧得扭曲虚幻的半面天空。
大军沉默地绕着秦岭行进,头顶盘旋着受惊的飞鸟,耳中响起无数野兽的悲鸣!
山火的热度不断炙烤着他们的皮肤,让他们流下热油般的汗水,宛如炎夏。
黄凯骑在马上,神色肃然,忽然道:“二爷,我好像听到他们的声音了!”
唐庸沉默了片刻,声音嘶哑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十年,二十年,花草树木会重新长出来,飞禽走兽也将重归故土。”
秦岭,数万匪兵明白显圣侯的险恶用心之后,开始没命地奔逃!
然而此时,他们倚仗的秦岭天险成为了逃生最大的障碍!
有的人顺着熟悉的路途玩命狂奔,有的人钻入秦岭深处,妄图求得一片生机!
豺狼虎豹冲入了人群中,它们见人就咬,肆意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不要乱!都稳住!向山下杀出去!”
“我们有四万人,优势在我!”
匪兵统帅疯狂怒吼,意图稳定军心,然而此刻愿听他指挥的两千亲卫立刻被其他人冲散!
“显圣侯疯了!”
“秦岭可有千千万万的生灵啊,他会遭报应的!”
匪兵纺帅顾不上藏在山中的无数金银珠宝,躲过飞窜而出的野兽,领着数十人向山下奔去!
漫天的大火璀璨夺目,却如一片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整个秦岭,也笼罩着这数万匪兵!
距离大营最近的出口有近百里,而他们在夜间奔行的速度远远比不上火势蔓延的速度!
无数生灵很快如蝼蚁般被火苗吞噬,数万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出数十里!
直到天明,北风带来数不尽的灰烬吹散到方圆数百里,数十万百姓走上街头,人人脸上都是骇然之色!
黄凯站在山脚下,默然道:“想不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战斗!”
山火还在蔓延,以势不可挡之势向秦岭深处卷去,没有十天半个月,这把火熄不了。
“我们这里的战斗结束了,神京的战斗也差不多开始了!”
唐庸望着眼化为焦土的秦岭,叹了口气道:“你留在这里,我先回去,该给皇帝上奏章了!”
唐庸领着五十人回到云城,街道上挤满了百姓。
见显圣侯进城,自动让出了一条道,百姓看向他的目光都十分复杂,甚至还充满了忌惮!
为了剿匪,他将被西南百姓视为吉地的秦岭付之一炬!
府衙内,所有人也都聚集在大堂前,叶国英也在。
她脸色苍白,神情痛苦,绝想不到静王苦苦经营多年的西南大军会以这样的方式全军覆没!
他是怎么可以下定如此残酷的决心的?
他不怕此举会有伤天和,将招致无数怨灵生生世世纠缠于他?!
显圣侯火烧秦岭的消息传回神京,百官瞠目结舌,不少人私下都说此举有伤天和,于国运有碍!
皇帝没有表明态度,也没有将静王与西南匪兵的关系宣之于众,暗中却在调兵遣将。
按唐庸的意思,静王一定会趁他还没班师回京前犯上作乱!
消息传回的当夜,明侯叶天豪果然出现在西山营,打着虎侯犯上作乱,进宫勤王的旗号调动大军!
然而四万大军刚刚走出军营,就遇到了迎面而来的东郊营一万人马,京营两万人!
关键时刻,谢玉直领的八千兵马,和原本被视为明侯心腹的北营戚统领临阵倒戈!
明侯惨然一笑,此时才知,原来戚统领早就是皇帝在他身边埋下的一颗钉子,只待关键时刻给他致命一击!
余下的两万多兵马,见大势已去,纷纷丢下武器投降!
另一边,纪明伦派一千人马包围静王府,静王束手就擒。
静王一党苦心经营多年,一夜之间一败涂地!
皇宫,金殿。
“静王,你可知罪?”
皇帝坐在龙椅上,静静地看着被侍卫强按在地上的静王。
此刻他才像一位真正的帝王,带着一种舍我其谁,睥睨天下的气势!
“知罪?我有什么罪?”
静王惨然一笑,猛然向前冲出两步,咆哮道:“我有什么罪?!这皇位本就是我的!我不过是拿回自己的东西!”
声音中充满了悲愤和怨恨!
皇帝淡淡道:“帝位早定,朕才是真命天子!何况这些年朕夙兴夜寐,勤政爱民,四海升平,天下归心,你这又是何苦呢?”
“四海升平,天下归心?哈哈哈哈!”
静王忽然疯狂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人人都说大皇子是老实忠厚之人,其实最狠毒狡诈的人就是你!你以为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没人知道吗?”
听到这,皇帝脸色一变,目光杀意盎然,他冷笑道:“明明是不忠不孝,谋逆犯上的大奸大恶之徒,还敢来攀诬朕!拉下去,关进大牢,任何人不得靠近!”
侍卫得令,直接拉着静王的两条胳膊向殿外拖去!
静王满脸轻蔑,一面后退,一边冲着金殿上的皇帝大笑:“皇兄!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赢本王的不是你!是唐庸!没有他,你什么都不是!”
“拉下去!”
皇帝脸色铁青,猛然起身,一声暴喝。
“哈哈哈哈……”
随着静王被拖走,金殿内只剩下皇帝一人,他环顾着空荡荡的金殿,忽然疯狂大笑起来……
随后,在两百名侍卫的簇拥下,皇帝来到太上皇寝殿。
太上皇正端座在书案后,似乎对皇帝的到来早有预料。
“你来了?”
“来了!”
“你本不该来!”
“朕还是来了!”
“你要杀你弟弟?”
皇帝看了一眼身后的侍卫:“退下,在门外守着!”
侍卫迅速退到殿外,殿前数十名太监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皇帝静静地看着太上皇,忽然笑道:“杀弟弟的这种事,朕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果然是你!”
太上皇一拍案桌,猛然起身,死死地盯着皇帝:“凌王是你暗害的?”
皇帝微微一笑:“不仅凌王,休王的那条瘸腿也是朕的杰作!”
想了想,又补充道:“要不是静王当年年纪太小,朕岂能容他活到今日?当然,朕也没料到,那场怪病没要了你这老不死的命!怪只怪朕心慈手软,才酿成今日大祸!”
太上皇气得浑身发抖,嘶吼道:“你伤天害理,残害手足,就不怕报应吗?”
“报应?”
皇帝摇了摇头,淡淡一笑道:“怪只怪太上皇太偏心了,朕乃嫡长子,这皇位本就该是朕的!”
“父皇,您就在这好好颐养天年吧!”
皇帝头也不回地向殿外走去,他冷冷看了一眼殿前的宫女太监,平静道:“全部杖毙,扔去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