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那些看起来越清纯的小妞,骨子里越骚呢!”
“啧啧啧!显圣公艳福不浅,对了,你这都是从哪听来的?”
“这个……都在说,具体谁先传出来的,我也不知道。”
“不过,人人都说显圣公仁义无双,应该不会趁人之危,欺二小姐吧?”
“要是别的就算了,可咱们这位显圣公对待女人方面,向来是来者不拒的!天下第一美人安红豆,原本是千人骑万人枕的青楼花魁,不照样被他收入囊中?还有叶凝霜,原本是秦状元的侍妾,显圣公直接打上门把人抢了,跟谁说理去?!”
“只是这样一来,罗将军他……”
“唉!罗将军能怎么的?他的命都是徐正漠捡回来的,现在还能嫌弃二小姐不成?”
“也是……只是这顶绿帽戴在头上,罗将军怕是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了!”
……
外面的风言风语很快传入了城主府,彼时徐阿咔正躲在房里黯然神伤。
忽然“啪啦”一声,房门被徐正漠一脚踹开。
他盯着徐阿咔厉声喝问道:“外面的传言是不是真的,你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徐阿咔刚回家,先是挨了父亲一巴掌,如今又见父亲一副兴师问罪,凶神恶煞的模样。
也顾不上父亲到底在问什么,直接号啕大哭起来。
徐正漠硬起心肠又道:“快说!你到底有没有做那不见不得人的事?!”
其实怪不得徐正漠如此大动干戈,只因徐阿咔的清白不仅关乎她一个小女子的名节,更关乎他的天下大计!
这倒不难理解。
徐正漠之所以将罗意定为继承人,除了是亲手抚育的之外,更因他决意将徐阿咔许配给他。
一旦徐家军席卷八方,一统天下,徐正漠荣登九五,帝位迟早要交给罗意,而徐阿咔也将贵为皇后。
他虽膝下无子,可是罗意之后的皇帝却总归带着他徐家的血脉,也算不负他半生戎马!
可如今徐阿咔委身显圣公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如此不贞不洁的女子将来做皇后,岂不为天下人垢病?
何况罗意顶着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他日统率大军,不仅不能服众,恐怕还要沦为笑柄!
徐母闻声也跑了过来,知道这等丑事女儿难以启齿。
她将徐正漠推出房门后,将外面的流言说给了徐阿咔听。
徐阿咔气得七窍生烟,怒道:“哪有这种事情?!我和唐庸见面不过两刻钟,而且有旁人在,然后我们就被送出城了!”
徐母抹泪道:“阿咔,娘知道这种事难为情,你落入敌手,就算……娘不会怪你的!”
徐阿咔盯着母亲,跳脚道:“娘!连你都不信我?!更何况外面那些人?!”
城主府大堂,罗意和一众亲信都等着见徐正漠。
堂中气氛有些尴尬,众人都着意避开罗意的目光,而罗意一张脸黑得如墨般。
徐正漠姗姗来迟,脸色也是说不出的难看。
一人小心翼翼道:“粮食已经备好,为赶五日之期,恐怕明日一早就要派人出发……”
徐正漠漠然道:“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在散布谣言,我定将他碎尸万段!”
堂中一片沉默,谁也不敢搭话。
许久后,一人叹道:“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我看阿咔和罗意的婚事徐帅需得再斟酌一下了。”
另一人道:“是啊!如今除了徐帅,罗将军便是军中主心骨,若是不取消婚事,恐怕罗将军今后再难服众!”
他们之所以敢这样说,只因徐正漠还有长女徐情。
让罗意和徐情成婚,将来江山流淌的仍有他徐家的血脉,想来徐帅不会太过纠结。
徐正漠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许久之后才道:“找了多少女子了?”
一人略显为难道:“倒是找了二十来个,不过……”
虽不说是庸脂俗粉,但也没什么惊艳之处。
一人硬着头皮道:“其实既然显圣公对阿咔有意,不如将阿咔送回流火城,与显圣公攀上亲家,不仅当前困境立解,说不定将来显圣公还能成为徐帅手中一把利刃……”
利刃不利刃的另说,徐阿咔若不是有个美得不像人类的姐姐,她的姿色也必将大放异彩。
不管传言是真是假,只要把徐阿咔送给显圣公,缓兵之计便成了一半。
何况徐阿咔身为徐帅亲女,不仅貌美,送过去也可说是人质,可以大大打消显圣公的戒心。
罗意此时心乱如麻,但也没出来反对。
徐正漠看了罗意一眼,知道他对外面的风言风语是极在意的。
他叹了口气道:“那便如此吧……”
送走众人后已是傍晚,徐正漠独自穿过花园,停在院墙的窄门旁。
他的神色极是古怪,像是怨恨,惭愧,抗拒,眼中还带着一丝情欲之色。
惟独没有父亲对女儿的疼惜之意。
他穿过窄门,走进竹林,清风徐徐,琴音袅袅!
琴音空灵,如清风拂过山岗,如清泉流于幽岩。
如果说琴如其人,那这琴音代表的肯定是少女纯白无瑕的品德,纤尘不染的心境。
可徐正漠嘴角却露出一丝嘲讽,随之脸上又露出一抹痛苦之色。
徐情坐在竹屋前抚琴,丫鬟正在煮茶,茶香夹杂着竹香,令人心旷神怡。
丫鬟瞅见徐正漠,愣住,随即大喜道:“老爷来了!”
琴声戛然而止,徐情一脸错愕地回头看向徐正漠。
然后不疾不徐地起身,盈盈一拜道:“女儿见过爹爹。”
徐正漠似乎很怕与自己女儿对视,目光一直四处游移。
他淡声道:“你在这里可还好?”
徐情恭恭敬敬道:“多谢爹爹关心,女儿一切都好。”
她不卑不亢,声音悦耳动听,似乎对父亲的到来感到很欢喜,而且在这里的确过得很好。
这副神态却更令徐正漠浑身不舒服,甚至有一种冲上去狠狠摧残她的冲动。
他握了握拳头,叹了口气道:“明日一早便搬回去吧。”
“是。”
她迁居竹林的时候还只有十三岁,转眼间四年过去了。
她不问为什么,似乎只要是眼前这男人说的,她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