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
彤儿鼓起小脸蛋轻轻呼了一口气,神色看起来有些紧张。
徐情道:“何事?”
彤儿道:“据说显圣公将二小姐收为了义妹……”
“什么?”
徐情悬在半空的玉手僵住,目中闪过惊骇之色,随即恢复了平静。
她看向彤儿道:“怎么回事?”
彤儿道:“据说二小姐与显圣公的几位妻子十分投契,在谢玲珑的提议下,显圣公与二小姐结拜为兄妹,对她十分宠溺!”
“宠溺……”
徐情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目光逐渐涣散,思绪像是去到了极远的地方。
盆中的花枝被修剪的极为精致,数朵娇艳的鲜花在风中翩翩起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芬芳。
许久后徐情回过神来,剪刀沿着花枝轻柔地划动着。
“咔嚓!”
一朵硕大的鲜花被拦腰剪断,摔在地上,花瓣散落得到处都是。
她望着地上的花怔怔出神,喃喃道:“事情变得更有趣了呢。”
流火城的探子遍布整个北境,龟岩城的异动自然瞒不过唐庸的耳目。
彼此流火城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发展建设,在常兴旺的戡探下,原本缺水的北境地界冒出了上百口水井,不仅解决了大部分百姓吃水问题,甚至可用于田地灌溉。
唐庸等人正在视察刚刚栽满土豆的田地,近十车土豆种下来,覆盖的面积极广。
林澄有些担忧道:“都切成块了,还能成活吗?”
萧若愚和谢敏也持怀疑态度:“这真能解决流火城的粮食问题吗?”
曾古静紧张地盯着唐庸,迫切希望得到他肯定的答复。
毕竟这些土豆是他们历经千辛万苦,损失了不少弟兄才带回来的。
唐庸微笑道:“不只是流火城,全天下是粮食问题都能解决!”
林澄等人都愣住,全天下的粮食问题?好大的口气!
林澄苦笑一声道:“一个从来没人见过的作物,你硬是让人找回来了,我们除了相信你,怕是别无选择!”
唐庸道:“你们只管拭目以待!”
见唐庸如此胸有成竹,曾古静豪气顿生,忍不住眉开眼笑。
此时一名随从来报道:“二爷,龟岩城有消息传来。”
唐庸对林澄笑道:“徐正漠不知又出了什么幺蛾子,我们去听听。”
他和林澄结伴回城,萧若愚和谢敏继续巡视各处工地。
刚回到城主府,谢玉和胡大莽恰好也过来了。
探子便将打探到的消息汇报给众人。
胡大莽皱眉道:“徐正漠近来崛起得很快,不像是无脑之人,此次伏击长秀城粮草必定作了周密部署,这一场败仗实在有些古怪!”
林澄冷哼了声道:“有什么古怪的,他膝下没有男丁却做着一统江山的春秋大梦。如今徐正漠添丁有望,罗意岂肯将唾手可得的权势地位拱手相让?人心之险恶我们不是没见过,远比真刀真枪的厮杀来得残酷惨烈!”
众人都知道林澄想起了至孝皇帝那个残暴不仁的伪君子。
皇帝心机之深沉,手段之阴狠,的确给在场所有人都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唐庸默然半晌,忽然道:“罗意在军中经营多年,自有一群拥趸。他要除去徐正漠有许多种法子,何苦让主力部队去钻周大炮的圈套?就算他成功坐上了城主之位,龟岩城实力却大减。他若和徐正漠一样想争战天下,这未免也太不合情理了。”
他想了想,又道:“徐正漠伏击长秀城粮草自会做周密部署,难道罗意设计徐正漠就不会留有后手?他被擒得也太干脆了点吧?”
众人皆是愣住,林澄皱眉道:“二爷是说罗意是被冤枉的?”
众人都兴致勃勃地看向唐庸,他们已许久没听过唐庸剖析敌情了。
胡大莽想起了当年北境,就在他们站着的这片土地上,二爷也是这样丝丝入扣地分析敌情,运筹帷幄,最终成就了一个战争史上的神话!
他的双目中渐渐放出光彩!
唐庸摇头笑道:“我不知道,正如小爵爷所言,人心不能按常理揣测,人心之险恶也往往往超出想象!
不过近来龟岩城发生的事情的确透着诡异,比如,是谁造我和阿咔的黄谣,非要把她逼到流火城来?
徐正漠总共才两女一义子,如今他自己身受重伤,阿咔离开龟岩城,罗意又下了大狱,只剩下一个足不出户的徐大小姐和尚在腹中的胎儿!
姑且不说胎儿能不能顺利落地,万一徐大小姐也出点什么事,我真怀疑是不是有人要将他徐家一网打尽!
而且暗处那人看起来像是想毁掉徐正漠,而不是替代他。”
听到这,众人脸色都变了变。
徐正漠也称得上一代枭雄,是北境拔尖的几股势力之一!
想到他有可能正被一只无形的黑手玩弄于股掌之中,众人都有些脊背生寒!
还是那句话,人心之恶,防不胜防!
谢玉轻咳了两声道:“龟岩城的事与我们无关,他们若是起了内哄,将来收复起来倒省了许多麻烦。”
林澄笑道:“这倒也未必,二爷不是收了阿咔姑娘为义妹吗?如今徐正漠身受重伤,二爷要不要派人通知他一声?”
唐庸摇头苦笑道:“我这做哥哥的,这要紧事倒不能瞒着她。”
徐阿咔性子率真,人又生得美,时常出入城主府,已与婵儿几女成了无话不必的好友。
在一次家宴上,在谢玲珑和扶小玉的起哄下,他认了徐阿咔做义妹。
扶小玉先是收到了消息,随后告知了徐阿咔。
徐阿咔大惊失色道:“我爹爹伤势可还要紧?”
扶小玉如实道:“受伤虽重,性命倒无碍。”
徐阿咔默不作声,眼眶红红的,目光中还带着几丝悲伤和恼恨。
见徐阿咔没有提出返回龟岩城,扶小玉暗暗松了一口气。
按二爷的意思是,龟岩城情势有些复杂,徐阿咔若是回城,恐怕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