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扶小玉护送徐阿咔离城的四个时辰后,探子带来了长秀城四万大军攻打龟岩城的急报。
“这么快?”
唐庸虽早料到徐家军内乱会引来各方势力趁虚而入,但这周大炮的行动未免太迅速了。
这时扶青云忽然失声叫道:“不好!小玉和阿咔此时前往龟岩城,必会遇到周大炮攻城,恐有危险!”
众人心中都一惊,扶小玉虽然功夫极高,但遇到千军万马,那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她和阿咔都是女孩子,万一落入那群兵痞之手,后果可想而知!
一名小将出列道:“二爷,咱们流火城的军队养精蓄锐多时,也该出去走动走动了,这龟岩城他周大炮夺得,凭什么我们流火城夺不得?”
林澄等人都看向唐庸,等待他发号施令,既要平定这乱世,总要走出攻伐第一步。
而且经过一年多的艰苦训练,新兵战力已不可小觑,他们正需要实战经验!
而扶青云此时只担心妹妹扶小玉的安危,急得五内俱焚,坐立难安。
唐庸沉默了片刻后,道:“青云立刻率一千玄甲卫和一万兵马前往龟岩城,勿必将小玉和阿咔平安带回来。”
胡大莽接话道:“长秀城出动了四万人,这一万兵马怕是不够吧?”
若是一万玄甲卫出马,那自然手到擒来,但要让这群新兵以一万对四万,就有些痴人说梦了。
唐庸看向扶青云道:“记住,陈兵城下,不要主动发起进攻,只要确保小玉和阿咔安全,立即返回。”
扶青云急道:“要是小玉落入周大炮手中,他又不肯放人怎么办?也按兵不动吗?”
唐庸目光森然道:“若他胆敢如此,我必让他身首异处!”
得了唐庸这句话,扶青云再无犹豫,立刻前往军营调兵。
扶青云离开后,胡大莽道:“二爷,我们为何不趁势拿下龟岩城,他周大炮俺老胡还不放在眼里!”
众人也是这个心思,都觉得这一年来二爷未免太低调了。
各方势力已经打得乱成一锅粥,偏偏流火城只知道一门心思的练兵种地。
唐庸看向林澄,微笑道:“你说呢?”
林澄想了想道:“攻城容易守城难,如今我们的兵马还不算多,护住流火城自然绰绰有余,但打下龟岩城后,想要分兵驻守,难免会顾此失彼。
这一年多来流火城平平安安的,多半是倚仗二爷的威名和三千玄甲卫,实则周大炮,龙文添等人最忌惮就是我流火城,早就恨不得将我等除之而后快!一旦分兵,这些人趁虚而入,我们将处于被动局面。”
胡大哥思忖了片刻,有些不服气道:“打下龟岩城后,我们就地招募新兵,所谓兵势减弱之说,站不住脚!”
林澄微笑道:“且不说这些新兵多久才能形成战力,粮食呢?北境粮食匮乏,拿什么喂饱这些兵的肚子,难道我们也去劫夺民粮吗?”
先前那名小将忍不住道:“我们不去搜刮,自会有人搜刮,不都一样吗?”
林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有些事别人做得,我们却做不得!”
小将道:“这是为何?百姓受的苦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林澄道:“要想夺取天下,不仅要攻城略地,还要收服民心,我们要做那放粮的人,而不是抢粮的!”
胡大莽、谢玉等人已经明白了林澄的意思,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胡大莽问:“我们何时可以放粮?”
林澄没有答话,而是看向唐庸,他觉得今天说的话够多了。
唐庸微笑道:“快了,过个一年半载,再积攒一些粮食,扩充一些兵马,我们便一城一城地打过去,把他们都打扒下了,百姓就可以安稳地过日子了。”
一城一城地打下去!
对于胡大莽这些武将来说,这句话简直令人心潮澎湃!
林澄笑道:“二爷,据说土豆快要成熟,是不是该让兄弟们尝尝了?”
唐庸也笑道:“尝尝倒是可以,但仅限于尝尝,剩下的全部要作为种子继续耕种。”
随着大肆开垦土地和水利设施的兴建,流火城的收成不可小觑。
再过一年,待到唐家军有了压倒性的优势,就到了大举出征的日子。
龟岩城,一队立功心切的长秀兵率先围住了城主府。
此时城主府内的人已经跑了一大半,剩下的实在不知该往到哪里去。
在将府邸团团围住后,头领命人破门,他嘿嘿笑道:“本将军听说徐正漠的大女儿徐情生得国色天香,正好擒了献给周帅享用!”
一名下属道:“听说他的二女儿也极不错的,可惜被流火城那位捷足先登了。”
“哐啷!”
随着一声巨响,厚重的大门被砸落在地,尘土飞扬,院中空荡荡一片。
头领走进门,四处张望了一番,疑惑道:“怎么回事?没人?”
他随即下令道:“走,去后堂看看!”
徐正漠正安静地躺在床上,徐情和丫鬟彤儿静静地守在一旁。
房门前,挤着一家的老老少少,人人惶恐不安。
当初徐正漠和罗意征战四方,屡屡得胜时,他们何曾想过会有今日?!
徐正漠忽然开口道:“情儿,杀了我吧,我不想落入周大炮手中受辱……”
他如今瘫痪在床,连个三岁小孩都能对他为所欲为,万一周大炮有意羞辱,他当真是连最后一点尊严都失去了。
徐情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徐正漠看着徐情,感慨道:“你和你娘真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徐情依旧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徐正漠又叹息道:“其实你有机会逃走的,何必留下来送死……”
徐情微微扭过头,望着徐正漠,微笑道:“父亲在这里,女儿怎可独自求生呢?”
徐正漠愣住,他直勾勾地盯住徐情,苦笑道:“我真是看不懂你了。”
徐情眨着眼睛笑道:“我一直是我,从来没变过,爹爹有什么看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