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莹白一片,萧玉霜踩在雪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了一下,忽然跳到了萨勒门口,然后轻轻地敲响了房门。
唐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霜儿深更半夜地找圣子女仆做什么?
房门很快就被打开,萨勒似乎对霜儿的深夜造访甚感惊喜,迫不及待地拉着她进了门。
……
唐庸越想越奇怪,便也偷偷地摸到了窗下,将窗户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便见萨勒满面羞喜,已拉着霜儿的小手在桌边坐下了。
霜儿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放在萨勒面前道:“你吃这个,很好吃的!”
那正是唐庸下午给霜儿买的果脯,没想到他自己留着不吃,倒给萨勒送来了。
要不是他知道霜儿是女儿身,真要怀疑是热恋中的男女在深夜私会。
等等!
他虽然知道,但圣子和萨勒不知道啊!
卧槽!
霜儿那鬼灵精不会瞒着他在泡妞吧?
想到这,唐庸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既觉荒谬又觉好笑。
他定睛看去,萨勒已抓了一块果肉细细嚼了,目光却是一直停留在霜儿脸上,满脸都是笑意。
霜儿见她吃得欢喜,大咧咧道:“你要是喜欢,我明儿个再去给你买,要多少有多少!爷不差钱!”
唐庸:“……”
萨勒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霜儿的话,只是看着她一个劲傻笑。
“你先松开!”
霜儿挣了挣胳膊,唐庸才发现进门后萨勒一直牵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萨勒不好意思了松开了手,又吃了一块果脯,忽然道:“龙傲天,好看!”
这话霜儿听得再明白不过了,她眉开眼笑道:“像我这么好看的,我们家有好几个呢!”
她想了想,又道:“萨勒也好看!”
说罢还伸手捏了捏萨勒的脸蛋,萨勒的脸顿时红成了红苹果。
她扭怩一阵,忽然起身,走到一个木柜前,回来时手上已握着一壶酒。
她给霜儿倒上一杯,霜儿连忙摆手道:“我爸爸不让我喝酒!”
但萨勒却是已经举起酒杯凑到了她唇边,真可谓是满目爱意,看得唐庸心里发痒。
失策啊!他扮什么不好,非要扮个糟老头子!
霜儿这死丫头也是的,学什么不好,学人家泡妞?!
霜儿不忍拂她美意,犹豫了下,笑道:“那就喝一口……”
她说着,抿了一小口:“嘶啊,好辣!”
谁知萨勒笑嘻嘻地把霜儿喝过的半杯残酒仰脖喝了,脸色越发红润娇艳。
萨勒又要倒酒,霜儿赶紧阻止她道:“剩下的留着,给我爸爸喝……”
唐庸:“……”
真是爸爸的好大儿,跟小美女幽会还想着给爸爸留酒。
唐庸羡慕嫉妒恨,无奈地叹了口气,悄咪咪地回了房间。
也不知是多久后,萧玉霜也蹑手蹑脚地推门回了房,浑身酒气,还不停地打着酒嗝儿。
她走到床边,见唐庸还在熟睡,赶紧宽衣上床,一拱一拱地拱进了他怀里。
反正霜儿要留给唐庸的那壶酒,他是直到离开北境也没喝到。
接下来几日,唐庸发觉他们的伙食改善了不少,顿顿大鱼大肉,还都是萨勒亲自送过来的。
萨勒对着萧玉霜眉目传情,他也当作没看到,只觉得有趣得很。
又过了三天,到了给阿尔伯兹疗伤的日子,大清早的,他跟还在贪睡的萧玉霜打了声招呼就出了门。
谁知他刚离开,房门就被敲响。
萧玉霜睡眼迷蒙间,嘟囔道:“谁啊?”
门外响起萨勒的声音道:“傲天,阿胡城,保圣子!”
萧玉霜顿时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每当萨勒说“保圣子”,她就知道有任务来了,本职工作还是得做好。
可是爸爸去给阿尔伯兹疗伤了……
萧玉霜捏起小拳头,给自己加油打气道:“大霜儿!你行的!加油!”
然后对着门口大声道:“等等我,我就来!”
她将胸前的负担紧紧裹住,又穿戴整齐,恰好这时圣子也从屋内走出,仍是那么明艳动人。
两人便跟在圣子身后,朝书房的方向走。
萧玉霜也没多问,反正这些天圣子除了在书房接见族人,也没有别的活动。
到了书房,见泰安和几名随从早已等候多时。
泰安跟圣子行过礼后,便向萧玉霜笑道:“龙公子真是越看越英俊,华族人里应该没有比龙公子更好看的年轻人了吧?”
萧玉霜被他夸得不好意思,问道:“我爸爸呢,他去你家给阿尔伯兹疗伤了,你有没有遇到他?”
泰安愣了愣,道:“我一大早就出门了,想来是途中错过了。”
萧玉霜“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谁知泰安的神色却陡然间变得凝重,他对萧玉霜道:“我们这次去参加全族大会,圣子可能要遭刁难,请龙公子一定全力保护圣子!”
萧玉霜疑惑道:“全族大会?”
泰安怔了怔,道:“萨勒没跟你说吗?”
随之拍了拍脑袋,苦笑道:“是了,就算她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
萧玉霜好奇道:“在哪开全族大会?在城里还是你们的库尔族营地?”
泰安道:“阿胡城,今日我们族中头领都会聚集在那里。”
这时圣子跟泰安小声说了句什么,泰安恭敬地应了一声。
泰安便道:“我们该出发了,路上还需要不少时间。”
“等等!”
萧玉霜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阿胡城她听没听过,现在爸爸又不在,她一个人能应付得过来吗?
泰安疑惑道:“怎么了?”
“……没什么。”
罢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能事事都依靠爸爸,遇到事情三思而行,多想想,多问问,不惹麻烦就是了。
想到这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没事,我们现在就出发!”
唐庸策马赶到泰安居所,下人认得他,直接将他引往阿尔伯兹房间。
他想着几天没见泰安了,也不知他在忙什么,便道:“泰安呢,在府里吗?”
下人满脸疑惑看向唐庸,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唐庸愣道:“你是聋的?”
哦……原来不懂华族语,难怪从刚才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
说来也奇怪,泰安身边那几个熟悉的随从,他是一个也没看到。
过了这三天,阿尔伯兹已经醒了,气色也好了不少,只是目光呆滞,已全然认不出唐庸。
他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这样一位大好青年被折磨成了白痴,实在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