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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庸在客栈一直等到天黑,萧玉霜和库尔族圣子却迟迟没有露面,不仅他心急如焚,库尔人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他眼皮一跳,心中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在客栈大堂逮住一名库尔人便问:“发生什么事了?”
可惜那库尔人听不懂华族语,叽里呱啦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唐庸又抓了几名库尔人盘问,皆是牛头不对马嘴。
正六神无主间,泰安忽然匆匆赶到,唐庸一步跨到了他身前,揪住他的衣领,喝问道:“怎么回事?圣子呢?我儿子呢?”
泰安哭丧着脸道:“圣子不见了,我们正在全城查找,连城外也派人去了!”
唐庸愣了愣,然后厉声道:“她可是你们的圣子!怎么可能不见了?”
他虽然相信以萧玉霜的修为,当今世上除了自己没人制得住她。
可意外一旦发生,他又不由得想起“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八个字来。
就算别人的武艺远远不如萧玉霜,可霜儿毕竟江湖阅历浅,哪架得住人心险恶,阴谋诡计?
这一样,他便觉浑身发冷,后悔昨日没有连夜赶来阿胡城。
泰安道:“圣子大人换了普通马车,除了龙公子和萨勒外连个随从都没带,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哪了……”
他又道:“放心吧!城中都是我们的族人,圣子大人不会有危险的!”
他说这话,不知是在安慰唐庸还是在安慰自己。
唐庸岂能坐困愁城,他咬了咬牙道:“我自己去找!”
说着就要走出客栈,正此时,一名库尔人欣喜地朝泰安奔来,唐庸急忙停住脚步。
那名库尔人刚说完,唐庸便急不可耐地问道:“他说了什么?!”
泰安满脸喜色道:“他说下午圣子大人去了孩院!”
唐庸也不知道孩院是什么地方,急道:“我们立刻过去。”
出了客栈,两人上了马,立刻马不停蹄地往孩院赶,身后还跟着数十名随从。
整个城池都陷入了一种恐慌的情绪中,到处都是库尔族巡逻的队伍。
唐庸几人眼前很快出现了一间大杂院,门口已经密密麻麻聚集了数百人。手中都举着火把,将半面天空都映亮了。
“走开!”
泰安一声大喝,人群立刻让出了一条道。
两人到了大杂院门口,下了马,正见巴迪亚脸色铁青地走了出来。
泰安忙问:“怎么样?有圣子大人的消息吗?”
巴迪亚瞪了泰安一眼,翻身上马,带领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泰安气得捶足顿胸,见唐庸已经进了大杂院,他赶紧追了上去。
两人见了孩院的院长,泰安喝问道:“圣子大人是不是来过这里,她到哪里去了?”
院长已经过数轮盘问,整个人已如惊弓之鸟,他道:“圣子大人的确来过这里,可她天黑前就离开了,我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天黑之前就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唐庸和泰安二人都是大失所望,难怪巴迪亚离开前也没个好脸色。
唐庸无比沮丧道:“分头找吧!我四处看看!”
说着就要运起轻功,打算飞到高处去大声呼喊萧玉霜的名字。
他要一面找一面喊,情急之下也只能想出这个笨法子了。
泰安道:“好!就算把阿胡城翻过来,我们也要找到圣子大人和龙公子!”
正准备分头行动,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库尔族小女孩忽然挣脱了大人的束缚,朝泰安跑来。
唐庸和泰安都是微微一愣,一齐朝那小女孩望去。
小女孩跑到泰安身边,小声地说了几句什么,泰安两只眼睛顿时冒出亮光,不住地点头。
唐庸疑惑道:“她说了什么?”
泰安迫不及待道:“圣子大人曾经跟她说过,城外有座寺庙,那里风景很美!”
唐庸失声道:“你是说圣子跑到庙去了?”
泰安点头道:“有这个可能!”
唐庸急道:“那我们立刻可去!”
两人再无迟疑,一路风驰电掣,策马西去。
估计还没有人想到西郊禅寺,一路上寂寥无人。
两刻钟后,一座中等规模的寺庙轮廓出现在视线中,唐庸下马上前叫门。
知客僧被这群忽然冒出来的库尔人吓了一跳,唐庸道:“有没有两个库尔女子和一个华族人进入寺院?”
知客僧见问话的是同胞,松了一口气,点头道:“有。”
听到了这个字,唐庸和泰安的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唐庸继续道:“她们可还在寺中?”
知客僧又点头道:“想必还在后山观雪亭,因为施主嘱咐不可打扰,我们也没上去过。”
唐庸那根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松,他道:“带路,我们要上山。”
这个死丫头,天黑了不知道回家么,回去非得好好收拾一顿。
在知客僧的引领下,唐庸与泰安二人穿庭过院,很快来到山脚下。
山上黑灯瞎火一片,也不知她们赏的哪门子雪。
三人快步上山,一刻钟后半山腰一个小亭的轮廓出现在眼帘。
可北风呼啸,大雪纷飞,亭中空空荡荡,别说人影,连个鬼影都见不到。
唐庸和泰安脚步不歇,目光却齐齐看向知客僧。
知客僧脖子一缩,结结巴巴道:“不……不可能啊……三位施主并非下山,莫……莫非……”
泰安道:“莫非什么?”
知客僧道:“莫非上山顶玩去了?”
上山顶玩?黑灯瞎火的上山顶玩?!玩你妹啊玩!
“霜儿!”
唐庸已忍不住大声喊出了霜儿的名字,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三人抵达了观雪亭,一见亭子和四周景象,皆是心惊肉跳。
亭外布满了无数脚印,低矮的灌木几乎被踏平,大雪也难以掩盖痕。
而亭子内的斑斑血迹更是触目惊心,亭柱上布了不少剑痕,明显这里刚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泰安面如死灰,身子一点点地朝地上倒去,幸亏唐庸及时扶住了他。
在确定萧玉霜的确遇到麻烦之后,唐庸反而迅速冷静下来。
他聚集耳力向四周听去,方圆两里内除了小动物的动静,一无所有。
究竟的什么人伏击了她们,是冲着霜儿来的,还是冲着圣子来的?
她们现在在哪里,是逃了,还是被抓走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们的情况绝不会好,否则早该回到客栈了。
唐庸走进亭子,举起火把,抚摸着亭柱上的剑痕。
他见这些剑痕法度森严,没有一丝杂乱,可见对方的实力绝不在霜儿之上。
可她们去哪儿了?还有地上的血迹,那明明是霜儿的……
他沉声道:“你确定没有人从禅院离开?”
知客僧道:“没……没有……”
霜儿既然受伤流血,他的对手也绝不会好大哪里去,可禅院内要是有血迹也很难不被发现。
他又道:“除了禅院还有哪的路可以下山吗?”
知客僧往前举了举火把,指着亭子右侧的小径道:“从那也可以下去。”
唐庸朝小径看去,眼角余光瞥见山下远处原野忽然冒出大片大片的火光。
泰安大惊道:“糟了!巴迪亚带着人去华族聚居地搜人了!”
这些人本就对阿胡城的库尔人恨之入骨,贸然找过去,还不得打起来?
唐庸的目光却仍旧死死盯着那条小道,又问:“这条路通向哪里?”
知客僧看了一眼泰安,道:“下面是一片林子,林子外两里就是……就是这位施主所说的华族聚居地,那里的百姓原本都住阿胡城!”
也许是角度原因,在观雪亭见不到那片帐篷。
唐庸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们沿着这条道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