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眼中的唐杰,骄奢淫逸,胡作非为,以至于被堂兄亲手斩下了一条胳膊。
可他这一句话却着实令众人刮目相看,赵蝉儿几女怔怔地看向唐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全巨桐却急道:“三爷,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如若您和董姑娘有个三长两短,咱们这些兄弟就白死了!”
庙外的马蹄声已经止住,匪徒的喊话声却越发嚣张。
全巨桐眼见情势危急,对那三名军士使了个眼色,道:“送董姑娘和三爷离开!”
三名军士立刻就要将唐杰捆缚上马,唐杰大手一挥道:“且慢,我走!”
他回过头看向众姬妾,艰难启齿道:“万一你们落在匪徒手里,便从了他们,好歹留得一条命在,三爷我不怪你们。”
众姬妾顿时哭成一片,不知是伤心还是感动。
唐杰咬了咬牙,又道:“要是你们能活着回来,不论是否失了贞节,三爷一定好好待你们!”
说罢,他叹了一口气,对董倩倩道:“嫂子,我们走吧!”
三名军士带着二人从墙面破洞离开,解了拴在庙后的几匹马疾驰而去。
“不好!他们要跑!追!”
唐杰几人的动静没有逃过匪徒的眼睛,大喝一声,立刻安排人手追赶。
不等他们分兵,全巨桐已率领余下所有军士挡住了去路。
他厉声喝道:“小贼们,想要马就来夺吧!大爷奉陪到底!”
话音刚落,十余人如饿虎扑食般向匪众冲去,恰在此时,朝霞刺破天际,如一条条彩带披在众人身上。
三名军士领着唐杰二人一路狂奔,天色渐渐清明,穿过一片密林,又进入了一片草色荒原。
刚进入荒原没多久,一名军士回过头,惊道:“匪徒追过来了!”
实因众人一路从金陵至山东北界,其间一千多里,马匹早已困顿不堪。
日常赶路勉强能用,可这一夜疾奔,也已是强弩之末,速度越趋缓慢。
众人虽然心急如焚,眼看着匪徒越逼越近,也是无计可施。
“啊……”
就在此时,随着一声惊呼,董倩倩忽然从马背摔落。
她已经许多年不曾骑马,能坚持到现在已经难能可贵。
“吁!”
众军士急忙拉扯缰绳,下马察看董倩倩伤势。
幸而昨是才下过一场大雨,草皮松软,除了一点擦伤外,并无大碍。
董倩倩脸色忽然一片惨白,她已看到匪徒飞快靠近。
她站直了身子,垂泪道:“是我连累了你们……”
此时,董倩倩等人已被八名匪徒团团围住,绕着他们不停地转圈,目光死死地盯在董倩倩身上。
他们原本是为了马匹和财物而来,可见到董倩倩后,把什么都忘了。
一人咋舌道:“天下竟有这样的美人,我老李头真是开了眼界了!”
一人猥琐笑道:“都说女人如衣服,可这么漂亮的衣服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不知道穿在身上是个什么滋味!”
另一人哈哈笑道:“兄弟几个轮流穿上试试看就知道了。”
唐杰看了董倩倩一眼,默默地挡在了她身前。
三名军士也说话,各自抽出佩刀,已做了死战的准备。
一名匪徒道:“他们受了伤,赶紧收拾了,带上那女人和马去向寨主请功!”
八名匪徒纷纷下马,堵住了唐杰等人所有去路,包围圈慢慢缩紧。
“杀!”
三名军士背对背将唐杰二人护在身后,眼见匪徒已近在咫尺,一人果然发起了反击命令。
他刀鞘斜扫,长刀上撩,直往一名匪徒下巴劈去。
这一招刁钻古怪,迅若奔雷,饶是那匪徒反应敏捷,下巴至下唇也多出了一条血线。
那匪徒摸了摸下巴,指尖殷红,惊道:“点子扎手!”
三人要护着唐杰二人,虽束手束脚,可一阵噼哩嗙啷后,已有数名匪徒挂彩,更有一人命丧当场。
众匪人大惊失色,想不到这几人经历一场血战后,居然还有此战力。
他们不敢大意,调整身位重新围了上来,隐约中暗合阵法奥义。
又是一阵激斗,匪徒配合得当,三人不但没讨得半点便宜,招架也愈发吃力。
唐杰对方人多势众,三名军士为了护住他二人根本放不开手脚,这样耗下去,即便不战死,也得累死。
他俯身拾起落在脚边的一柄弯刀,凝声道:“兄弟们只管打,我来保护董姑娘!”
军士也知道再束手束脚,终究是完不成任务,不如放手一搏,或许可以挣得一线生机。
想明白了这一点,三名军士无所顾忌,主动向匪徒发起了进攻。
唐杰则单手持着单刀,双目赤红,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警惕地盯着四周。
金铁交鸣,火星四溅,彻底放开手脚的三名军士战力瞬间得到提升。
一名军士连连逼退两人,反手将一名匪徒开膛破肚,肋下却也中了一刀。
他疼得面目狰狞,却没有片刻犹豫,立刻又向一名匪徒杀去。
“小周大哥!”
唐杰一声痛彻心扉的疾呼,眼睁睁看着一名军士被砍断半根脖子,栽倒在地。
三名军士只剩下两人,衣裳残破不堪,鲜血股股流下。
而对面也只剩下四人,皆是浑身血污,满目惊恐,这三人的顽强悍勇实在大大出乎他们的预料。
两名军士背靠背挡在唐杰二人身前,一人低声道:“董姑娘,三爷,对不住了!”
董倩倩泪如泉涌,唐杰正要说他们已经尽力了,两人却再次再匪徒发起了进攻。
……
片刻后,三名军士已经全部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余下的两名匪徒望着一地的尸体,目中既是激愤,又是绝望。
八名好手围攻三名伤兵,居然折了六人,而他们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身上无一处不在疼痛。
他们把所有的愤怒在发泄在了唐杰和董倩倩身上。